“不管如何,刑天通明是因为那一场战争而死,但是还请小子你记住,杀死他的,不是我东云。”胡亥很严肃的看着刑天鲤:“朕已经解释过了,朕不愿意和大夏,和刑天氏结怨,那是多蠢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朕,还有老高,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是徐福么,早就疯魔了;他的那个女人,更是心狠手黑到了极致的。”胡亥指了指‘秦幡’,沉声道:“你的敌人,不是朕,更不是老高。朕,愿意作出一定的赔偿。”
“他是我这辈子的亲生父亲。”刑天鲤看着飘到了面前的秦幡,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我本名刑天鲤,如今化名李鲤,做了一些勾当,结识了一些人。此番来黑婆罗洲,正是为了他,还有当年之事而来。”
胡亥、赵高的面色一苦。
二人看到刑天鲤在那座东云人炫耀武功的船型高台下发呆,甚至想要收走‘定洋’舰的残骸时,他们就猜测刑天鲤和刑天氏有关。
所以,本性就‘厚黑’的赵高,干脆掏出了刑天通明的骨殖,想要‘刺激’一下刑天鲤,借以‘试探’他的来历,更是要‘拿捏’一下他的实力!
没想到啊,弄巧成拙,赵高挨了一顿毒打,胡亥也着实耗费了一颗仙丹,这才知道,刑天鲤真是刑天氏族人,而且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刑天氏族人。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刑天鲤会是刑天通明的亲儿子!
“‘赔偿’二字,是朕唐突了。刑天通明,是你的父亲?”胡亥皱着眉头,很认真的看着刑天鲤:“那么,这秦幡,就当做朕请你出手的,聘金如何?”
刑天鲤冷眼看着胡亥:“这个说法,我可以接受。你想要聘我,做什么?”
“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胡亥沉声道:“覆灭东云吧,覆灭北河、南山两家,将徐福、邪马台这两个老鬼,还有他们的那一群妖魔子孙,悉数覆灭吧。”
“朕,此番来黑婆罗洲,就是知晓,诸国已经在平海城达成秘约,战争,将要在黑婆罗洲爆发。”胡亥略有点癫狂的笑着,他端起酒盏,极其豪放的连饮了三盏:“朕这才和老高,特意来黑婆罗洲,找一个机会,找一个可以合作的人。”
“原本,朕以为,和朕勾结的,会是英吉士、圣罗斯这些洋蛮奴婢。”
“却没想到,会是太古三家中,大夏的刑天氏族人。”胡亥‘咯咯’笑着,笑得极其的灿烂:“只要刑天鲤你能帮朕,将那徐福、邪马台斩落,整个东云,予取予求,朕无有不允。”
“只要你,给朕留一片存身之地,就足够啦。”胡亥很诚挚的看着刑天鲤:“还有,朕的小女儿,年方二八,天香国色,是朕和我神州故土豪门大族的纯血贵女所生,和那些东云岛奴没有半点儿血脉牵扯。”
“你有空,见见嘛!”胡亥很殷勤的向刑天鲤敬酒不迭,渐渐地,他就开始放荡形骸,咒天骂地的问候了一番徐福的先祖,又用极下流的市井污秽之语,问候了一番邪马台的历代子孙,随之他跳了起来,拉着几个艺伎,开始跳极下流、极庸俗的东云风情舞……
就连赵高也都开始大口灌酒。
这老家伙嫌弃酒水不够烈,甚至取出了秘造的‘酒药’下在了酒壶中,让酒水的醇香度和浓烈度都提升了百倍不止。如此,普通的陈年老酒,也就变成了足以对天仙级强者都有着强烈作用的特殊酒水。
如此浪荡了两个多时辰,从下午喝到黄昏,胡亥和赵高都醉了。
酩酊大醉,醉得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喷酒气。
刑天鲤着人将两人送回了房间,施展巫法,抹去了在场的众多女乐和艺伎今天的记忆。
南山满月的官邸,后院僻静的书斋中,刑天鲤静静的把玩着‘秦幡’。
‘赔偿’,呵,怎可能是赔偿?
刑天通明的战死,无论如何,都是东云的罪,什么‘赔偿’,都是不可能抵消这份仇怨的。
但是如果说是‘聘金’嘛,刑天鲤可以接受。
斩杀徐福和邪马台?
本来大家无冤无仇的,但是现在大家有仇了。
手指轻点悬浮在面前的‘秦幡’,刑天鲤皱起了眉头。这面‘秦幡’,炼制的水平极高,内里的符纹阵法,重重叠叠,辉煌大气,宛如堂堂军阵,厚重森严到了极致。数以百万计的甲士凶鬼于中列阵,其凶煞之处让刑天鲤看得是胆战心惊。
只是,毕竟是末法时代。
胡亥和赵高都只能在祖地中苟延残喘,勉强维持着自身修为不至于坠落。
这面‘秦幡’嘛,自然也就失去了太初之炁的将养,六百年以降,‘秦幡’勉强还维持着‘天仙器’的品阶没有掉落,但是内部的百万甲士凶鬼,其气息已经流散大半。
按照‘秦幡’内若有若无的信息反馈,巅峰之时,这‘秦幡’内有天仙级的鬼将三百六十尊,地仙级的鬼校八千一百余,散仙级的鬼尉过十万,其他的甲士凶鬼也都是修为有成,距离散仙只有一线之差的强横存在。
秦幡一振,百万甲士凶鬼齐出,又有传国印玺庇护、镇压,寻常降魔天雷、太阳真火之类降妖除魔的手段,对于这些甲士凶鬼,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克制力量。
加之他们生前都是大秦征讨天下的精锐将士,天生的能聚集军阵。
一旦百万甲士凶鬼结阵,就算是大罗金仙一不小心,都会摔一跤。
但是如今嘛,整个秦幡内,实力最强的一尊鬼将,也只勉强维持着千年散仙的实力,其他的鬼将、鬼校、鬼尉,还有下面的百万甲士凶鬼,实力早就衰败到了极致,大抵就是寻常炼气士的实力。
“无妨,这秦幡的根基还在,百万甲士凶鬼的底蕴未失。”
“无非是补充太初之炁,就能让你们恢复昔日巅峰威势。”
“只不过呢,总觉得,这幡神通玄妙有点不够尽善尽美。”
刑天鲤低声的念叨着,神魂之力扫过自身,五脏之中,手心、脚心之内,九座被青铜神光环绕的小鼎熠熠生辉,森森神芒照耀全身,无穷无尽的神韵、玄妙不断从小鼎中流淌出来,一丝丝、一缕缕,绵绵不绝的烙印在肉身上。
“您老以为?”
灵台紫府中,刑天鲤的神魂突然抬起头来,嬉皮笑脸的看着高悬头顶的那柄残破不堪的青铜古剑。他知道,这柄古剑的玄妙,不仅于此。
他身上的紫绶道衣,还有这通天妙竹,就是因为这青铜古剑散溢出的玄妙,他才会从四岁多点的时候,就开始在后院培植这么一根竹笋,最终‘种出’了这两件宝贝。
甚至是,‘紫绶道衣’和‘通天妙竹’这两个名字,‘紫绶’和‘妙竹’,都是有来由的,都是源自青铜古剑传递的玄妙中,携带的某些信息而来。
随着刑天鲤的问话声,青铜古剑从剑尖开始,一缕极细的流光闪烁。
‘嗡’的一声震鸣。
灵台紫府附近,无垠混沌突然暴动,数千条粗壮的黑色触手凭空凝生,快若闪电般朝着刑天鲤的灵台紫府攻了过来。
青铜古剑微光闪烁,一道道剑芒狠狠洒落,将一根根黑色触手不断斩落。无形神炎在灵台紫府旁急速燃烧,这些被劈断的黑色触手,凭空被刑天鲤体内九口小鼎吞了下去。
刑天鲤对此熟视无睹。
十年前,他得到‘紫绶道衣’和‘通天妙竹’培育之法的时候,这无垠混沌也是这般躁动过一次——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禁绝这青铜古剑‘召唤’某些物件,重返这一方天地。
对此,刑天鲤心中隐有猜测,却从不敢说出口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