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元乾看向蒋星重。方才当将军说?由一名女子做镇勇军主帅时, 他是一万个难以理解。可是现在,张元乾虽还有怀疑,却已有几分?明白陛下做这个决定?的缘由。
并非因?她是皇后,而是因?为, 她是京营提督。
在他们当兵的圈子里, 京营勇卫营的荒唐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而且这一荒唐,就是很多年。几任提督都只是空悬其名, 几乎无法整治,直到勇卫营彻底荒废,成为废兵废卒的贪养之地。
但?是自皇后继任京营提督以来, 勇卫营已是一改旧貌, 焕然新生?。
但?京营毕竟无法同镇勇军相?比,不知皇后,是否能做好这个主帅。但?有其京营提督履历在前,张元乾愿意尽全力配合皇后, 能否坐稳主帅之位,就看皇后个人能力了。
念及此,张元乾行礼,恭敬道:“臣定?尽心竭力, 辅佐皇后!”
蒋星重笑而点头,神?色不卑不亢,对张元乾道:“那接下来的日子,就劳烦张守备照看。”
蒋道明见已经帮女儿交代完毕, 他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 便对蒋星重道:“那爹这便走了,你且竭尽全力, 莫要辜负陛下重托。”
蒋星重冲蒋道明笑道:“我有明威将军这般好的老师,自是不会给将军您拖后腿。”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蒋道明不由失笑,躲开自己姑娘目光,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
蒋道明伸手拍拍蒋星重肩上?铠甲,没再多说?,只冲她点了点头,跟着便转身离开。
目送蒋道明的身影消失不见,蒋星重对张元乾道:“将士既在习武操练,那便安排我同将士一道,无须特殊对待。守备暂且称我为蒋阿满便是。”
张元乾点头应下,便对蒋星重道:“皇后娘娘随我来。”
张元乾带着蒋星重回到点将台,随后朝最后一排指了个空位,对蒋星重道:“蒋阿满,你且去那边,跟随将士们操练。”
蒋星重依言离去。
前排的将士们自是看到了蒋星重,目光不自觉跟着她走,神?色间充满疑惑。
这小将容貌清秀,虽身姿挺拔,步伐刚劲,可身形实在是过?于?单薄矮小,阴里阴气,像个姑娘。身上?又着锁子甲,虽无品级象征的纹饰,但?重工精致,多为王孙贵族府上?的公子哥穿戴。
只观察几眼,众将士便对蒋星重有了个初步定?论。想来是哪家贵人府上?不成器的公子,走关系送进镇勇军镀金来了。
前头几位将士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蒋星重跟着镇勇军操练,练了足足一个时辰,点将台上?的张守备方才叫停。
张元乾远远看向蒋星重,不知是不是该将她公开介绍给将士们。蒋星重明白他的意思,只冲他挥了下手,示意你去忙你的,不必管我。
张元乾了然,朗声道:“解散!”
将士们闻言解散,场上?一时闲散下来,将士们随意走动。蒋星重瞄准兵器架,看见上?头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便走上?前。不知军营里真正?上?阵杀敌用的兵器是个什?么手感,和?自己习武常用的一样不一样,感受下去。
张元乾从点将台上?下来,正?准备回帐,去给蒋星重准备单独的营帐,怎知却被?前头的几位将士拦下,他们围上?前好奇地问道:“守备大人,方才那个娘娘腔是什?么人?”
张元乾远远看了蒋星重一眼,对围过?来的众将士道:“是明威将军故交之子,送来镇勇军历练的。”
说?罢,张元乾念及方才的叮嘱,便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见张元乾走了,其中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将士,操着大嗓门,极为不屑道:“老子就说?嘛,是靠关系送进咱们营里镀金的。”
又一位剑眉星目的年轻将士,眼神?间满是不屑,编排道:“大昭最强的,当属咱们镇勇军,这些王孙贵戚,到底是闻着味儿来了。”
又有一位将士斥道:“镇勇军的功勋,哪个不是兄弟们一刀一剑货真价实杀出来的!当咱们镇勇军是什?么地方,竟想着来蹭咱们刀口舔血的换来的功勋。”
又一位面上?干净无须,但?肤色黝黑,目光炯炯的将士,笑着提议道:“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我瞧着就不顺眼。兄弟们,咱哥几个去逗逗他?”
众将士面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可就在这时,那位剑眉星目的年轻将士道:“到底是明威将军送来的人,咱们还是别给将军添麻烦的好。”
那面上?无须的将士闻言,笑道:“怕什?么?咱又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做什?么非得起?正?面冲突?笑嘻嘻捅刀子的活各位是不会吗?”
众人闻言立时会意,朗声大笑起?来,那魁梧爽朗的将士,指着那无须将士笑道:“就属你小子损。”
众将士商量妥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便朝蒋星重走去。
蒋星重浑然不觉,正?在一样样地试兵器架上?的兵器。
就在她拿着盾牌比划的时候,忽觉一片巨大的阴影遮盖过?来,挡住了阳光,眼前一下黑了。
蒋星重不解转头,刚一转头就被?吓一跳,正?见一群高大魁梧的将士,围着她站了一圈。他们个个都是如父亲般的大高个,围着蒋星重这么一站,影子全然将蒋星重笼罩起?来,密不透光。她一个人站在中间,显得是那般的弱小可怜。
蒋星重仰头看着他们,不由眨巴眨巴眼睛。不愧是镇勇军,好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