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杀人的手法也特殊,利用声音标记。”
这一招真是防不胜防,张传世立即就想起了鬼陵复苏的案子。
“孩童最不可控,尤其是婴儿。”他们还未省事,只能凭借本能,一旦夜哭就引来厉鬼。
刘义真想了想,撑着棺材道:
“虽然事情有些棘手,但听起来也不难。”他看向钟瑶三人:
“昌平郡好歹也是徐州治下的三大郡之一,你们提到的令司又是将级,就算驭使的不是祸级的鬼物,也应该与祸级差不远。”
钟瑶点了点头:
“丁大同驭使的是祸级的厉鬼。”
刘义真就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这桩案子会来向我们求助呢?”他说道:
“鬼婴利用哭声标记孩童,孩童不可控,但大人则是会思考的,可以反向利用厉鬼标记人的法则,守株待兔,以驭鬼者在鬼域之内的附近选取符合厉鬼标记法则的家庭布下阵防。”
余平说过,厉鬼杀人是在夜晚至天明的这段时间内——也就是说,厉鬼的行事准则是有一定限制的。
杀人时间是在夜晚,标记对象是一岁内的孩子,且厉鬼才刚复苏,被限制在了柳西巷子方圆十里的范围内。
这样一来,要想抓鬼也非难事。
钟瑶三人一直在监督周王氏,在她才刚‘生产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事情诡异,出现得又及时。
鬼物才刚复苏时,品阶较低。
刘义真说道:
“你们完全可以趁着厉鬼成长的这段时间,将鬼逮住,没必要大张旗鼓来我们万安县的。”
他话音一落,余平三人面面相觑,不由苦笑了一声。
“没有这么容易的。”
余平还没说话,赵福生已经率先开口了。
她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桩案子不是这么简单的,先不说其他,就仅止厉鬼本身——”说到这里,她顿了片刻,目光不经意间从二范身上扫过,随即又道:
“鬼物本身是会成长的。”她面色认真的补充:
“不是鬼物品阶的成长,而是厉鬼是以鬼胎分娩的方式出生。”
虽说分娩方式不对,且粗暴简单,但鬼物却是从某方面遵循了‘瓜熟蒂落的原则。
“足月生产。”她提醒万安县镇魔司众人。
“我认为昌平郡最初的统计是比较简单、粗糙的。”赵福生道:
“鬼婴杀人极有可能不是针对一岁之内的孩子,而是小月龄的婴儿。”她说完,又扭头看向余平三人:
“而事发当天,统计死去的36名婴童名单内,应该都没超过半岁。”且极有可能比她预估的年纪还要小些。
余平慌忙起身:
“大人料事如神。”
赵福生的话令万安县镇魔司的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武少春倏地起身:
“大人的意思是,这厉鬼杀人晋阶的同时,还会像‘人一样的成长?”
刘义真也道:
“随着鬼的长大,它杀人的对象极有可能会改变——”
赵福生纠正他的说法:
“不,厉鬼标记、杀人的对象改变这种说法不够准确,正确的说法是,鬼物法则目标的受众群体增大了。”
刘义真点了点头:
“一开始被哭声标记的是孩子,杀的是小月龄的婴儿,一旦鬼物成长,它杀人的范围就变广了,受标记的婴童也随之增加。”
“是,鬼物标记的目标除了小月龄婴儿外,也包含了更大龄的孩子在内。”赵福生应了一声,刘义真随即想到:
“那它如果成长到成年之后,岂不是杀人目标会更进一步扩大?到时整个昌平郡都要出问题!”
“对!”余平直到这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时机,他连忙点头:“我们最初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这位大人先前提到的问题,我们也做了。”
丁大同初时只当是小鬼祸,心中还窃喜这桩案子一完成,今年的任务又少了一桩。
他勒令钟瑶三人统计柳西巷内家中有婴童的幸存者家中名单,随意挑一家埋伏就是。
当时厉鬼才刚复苏,品阶不高,按照常理推论,低品阶的厉鬼形成的鬼域范围有限。
丁大同将此鬼案命名为‘夜哭鬼,并根据常理推断夜哭鬼的鬼域只会笼罩在柳西巷子一带。
而昌平郡镇魔司白天在处理夜哭鬼案的时候,已经统计出柳西巷子内的一岁以内孩子数量。
在丁大同看来,这个鬼案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完结。
但正是这种自信,令昌平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鬼案的办理可以有勇气、大胆行动,但收集线索时却要小心谨慎。”赵福生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一旦有半分疏忽错漏,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
‘唉。
余平听她这样一说,长长的叹了口气:
“丁大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当时太自信了。
一个驭使了祸级厉鬼的将级令司,且他当时的情况稳定,并没有出现失控的迹象,这使得他极为独断专行,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
“事后我们按照厉鬼当时的法则布防。”可鬼祸最终晋阶,且几人当天格外倒霉,厉鬼并没有出现在钟瑶三人提前埋伏的人家之中。
当天夜里,小儿的夜哭声此起彼伏,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