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的急跑声里,一个骨瘦如柴的杨桂英从屋中跑了出来。
这个‘杨桂英仿佛没有看到晕倒在地的另一个‘自己,跑进屋中,看到镇魔司一行时,露出惊恐又有些不安的神情:
“娘,怎么今日这么多客人?”
她目光落到了赵福生与蒯满周的身上,带着一丝若隐似无的忐忑与怜悯,显然将这一行人当成了黎干娘等人的另一群‘目标。
“是县里来的客人,你还不赶紧生火做饭,招呼他们。”
“是。”
杨桂英应了一声,连忙往灶台的方向行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刘义真惊住。
“福生——”
他转头看向赵福生,双手紧紧将拴套棺材的绳索抓住。
赵福生沉声道:“看样子鬼梦出现了异变,我们先离开这里,找到老张再说。”
孟婆点了点头。
蒯满周拉住了赵福生的手,几人试图往屋门的方向走。
先前还笑意吟吟的孙三娘一见几人要走的举动,顿时那笑意一冷,脸色‘刷的沉下去了:
“几位大人要往哪里走?”
见赵福生不理她,便大步往门边跑,单手将腰叉住:
“好你们几个狗崽子,老的、小的跑老娘面前充大人物了,管你什么县府来人还是州府来人,进了这村子便一个都跑不掉!”
她作势欲喊:
“黎——”
孙三娘才刚一尖叫,刘义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单手将她脖颈捏住。
他力量奇大,再加上知道此人可恶,压根儿没想留活口。
那五指用力一捏,便如抓鸡一般将孙三娘拖拽至面前,用力掼拽倒地,干净利落将人杀死了。
黎干娘见到这一幕也不恼怒,仿佛没看到孙三娘之死般,只是冷冷望着一行人笑。
同一时刻,外间脚步声响起,孙三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黎干娘,喊你儿媳该出来煮饭了——”
这话音一落,人便已经从巷道出来,走至大门处。
上一个‘孙三娘的尸体还摆在门边,另一个孙三娘已经笑意吟吟的站在了大门口。
她见到赵福生等人,眼珠一转:
“哟,大人们怎么站到门口了?走走走,屋里坐。”
喊完,又大声的道:
“桂英——”
“来了。”屋里另一个‘杨桂英的声音再度响起。
顷刻功夫,这间阴森诡异的屋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杨桂英、一个黎干娘,且一具孙三娘尸首及一个‘活着的孙三娘。
“滚开!”
刘义真纵使胆大包天,可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后背有些发麻。
他大掌如扇,一掌将孙三娘扇倒在一侧。
屋里‘杨桂英出来,相同的对话再一次发生:
“娘,怎么今日这么多客人?”
……
这里不能再留!
赵福生当机立断:
“走。”
她提腿往门外冲,蒯满周拉着她的手跟在身后。
刘义真虽说知道孟婆有本领在身,但见她年迈老弱,仍想让她走中间。
“义真先走。”
孟婆笑眯眯的说了一声。
刘义真稍加犹豫,便听外头脚步声再响起来了。
这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诡异,再不走,频频出现的人、死的尸体会将众人缠住。
他从善如流越过门槛。
黎干娘一见几人要走,连忙骂骂咧咧上前要来拦:
“不准走,进了老娘的门,便没有走得掉的小丫头——”
孟婆掏出瓷瓶,倒了些药膏在指尖,顺手往她人中一抹。
那绿膏也不知什么来头,沾到黎干娘的嘴唇子,便使黎干娘的嘴唇像是火焰点中了纸般,顷刻间便烧穿一个大洞。
绿膏化为荧荧火光,迅速往四周蔓延。
黎干娘的脸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往内瘪了下去,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
“狗娘——养——的——”
字音刚吐,那绿火‘轰的一声燃烧,将她整个脑袋包裹住,眨眼功夫便将她脑袋烧穿,仅剩一个颈脖,如同锯断的树桩似的。
黎干娘失去了头颅,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嗒嗒嗒。脚步声又来了。
相同的对话再一次响起:
“家里来了好些贵客——”
“桂英——”
“来了。”
……
这些梦中的厉鬼源源不绝,不知畏惧为何物,出现将赵福生等人缠住。
孟婆索性手指也不擦,见鬼就点。
初时还点人中,后面便不分嘴唇,只要是头就点。
被点中的‘人随即脑袋起火,最终尸体栽落倒地。
不到半刻钟功夫,屋里已经死了好些无头尸体,纵横交错摆了满屋。
无数或晕、或坐、或站的杨桂英傻呆呆的望着几人看。
屋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屋里阴森可怖,就连习惯了与死人同处的刘义真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一耽误,外间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
几人慌不择路往巷道外冲。
‘嗒、嗒、嗒。
孟婆一听声音,举手往前一点。
“嘿!”
这一次她伸出去的手没有点中,那浓雾中出来的人灵活的扭身一躲,张传世惊魂未定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