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赵福生听他这样一说,眼神迅速变得认真,转头看了蒯满周一眼,问了一声。
刘义真虽说不是驭鬼者,但他体质特殊,有镇压鬼物,令厉鬼沉睡的能力。
再加上他自小与无头鬼作伴,对鬼的气息也很敏感,这样说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蒯满周鼻尖皱了皱,传来几声急促的嗅闻声,接着摇了摇头:“臭。”
“臭?”赵福生道:
“那就不是鬼煞气。”
这里细闻之下确实闻得到臭气。
像是尸体腐败后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古怪而刺鼻的味道,“像是柴禾焚烧后的味道。”
孟婆吸了吸鼻子。
刘义真嗅了一会儿,便觉得鼻腔、喉间都是灰,呛得他咳了两声。
“不一定是柴禾焚烧。”
赵福生道。
她话音一落,便将头低了下来。
众人随着她视线看去,便见她脚踢着一粒鸡蛋大小的石子。
石子黑里透着火焰色的红纹,像是被锻烧过的碳粒。
而在赵福生的脚下,全是这样大大小的黑红砂砾铺组而成,形成一片怪异的黑石地。
这片黑砂石地不太正常。
虽说是冬末时节,草木枯败,但这里透出一股死气,仿佛这黑石地杂草难生。
赵福生以脚尖将这块石头踢来踢去好几下,接着蓦地弯腰伸手一抓,抓了满把砂石在手里。
那砂石阴寒异常,入手竟冻得赵福生手指不自觉的卷曲。
她本身驭鬼,与鬼物打交道,体温偏凉,对寒意的抵抗是很强的。
赵福生愣了愣,接着将这一?g砂石凑到鼻端轻轻的闻了闻。
“有味道吗?”
刘义真见她这个动作,便问了一声。
赵福生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砂土递到他面前:
“你也闻闻。”
刘义真伸手想来抓土,赵福生手掌一躲避开,提示他:
“你闻一闻就行,别碰它。”
她这样一说,其余几人便都心中一沉,猜出这砂土恐怕有诡异。
刘义真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平静,并不像是中了招的样子,想起她有鬼臂庇体,心中不由略略一松,接着低头凑近那捧砂石闻了一闻。
这一吸气下,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夹杂着刺鼻的烟火气息直冲鼻腔,令他皱起了眉。
孟婆也转头过来。
赵福生将手里的砂石举到她面前,孟婆也深吸了几口气。
“像是焚烧了尸体后的味道。”孟婆道。
蒯满周踮脚:
“我也要闻。”
赵福生顺势将手往下滑,举到了她脸前,小孩单手抱坛,一手努力扒住她掌心,借着她手掌闻了闻这砂石。
“这里草木难生,看样子像是一片枯绝之地。”
赵福生将手掌倾斜。
掌心里的碎石泥沙滑落下地。
刘义真的目光落到她的手掌上,见她泥沙倒空后,掌心里却残留了一块黑褐色的污渍,不由提示她:
“手心没干净。”
他的话令孟婆、蒯满周都将注意力落到了赵福生手心上。
只见她双手搓了搓,搓掉了一些砂石残灰,但那黑褐色的污印却形同胎记一般,牢牢占据在她掌心处。
甚至随着赵福生伸手一搓,黑印更是像要被逼入皮肤内里。
“这不对劲。”
刘义真的瞳孔急缩,喃喃应了一声。
今日真是邪门了。
镇魔司的人好像行动处处受制,先是流土村一案还没见着鬼,司府衙门内已经有三人被厉鬼标记。
本来张传世还能识路,但他喝了孟婆汤后却开始拉稀,他稀里糊涂的赶车,也不知道将一行人带到了哪里。
这里像是一个死绝之地。
地面的石子与寻常泥土不同,带着一股死亡气息。
赵福生碰过那砂砾泥石后,竟像是被这泥沙的颜色烙印似的。
刘义真皱眉道:
“我看这泥沙邪异,带着一种死气,别又是一种伴生的大凶之物,你——”他欲言又止,许久后,才叹了一声:
“你不该去随意抓取的。”
这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青绿色瘴雾,刘义真虽说没见到鬼,但凭借他多年与鬼相伴的经验,他总觉得这些雾气不大对劲儿。
万安县本来就有鬼雾。
人死之后厉鬼复苏的机率远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
他担忧这里曾经也闹过鬼。
如果是养过鬼的死地,这砂石就更加危险了,说不定与鬼相关。
赵福生随意抓这些不明来历的泥沙,再加上她掌心的古怪印记,刘义真担忧她被厉鬼标记。
“没事。”
赵福生却并没有将这古怪的黑印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