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间,外头黄四进来回报,说是按照赵福生的吩咐,将畅春园内外全部打扫了一遍,角落缝隙也没放过,枯腐的树叶也被再三筛过。
“……共找到26个纸人,都已经一一摧毁。”
同时确认过纸人腹内的馊掉的饭菜,应该是自十月三号傍晚送的饭食。
“红泉戏班在徐府失踪一案暂时了结,之后的事情与徐家无关。”
查明了案件,赵福生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徐雅臣连忙要上前挽留:
“大人远道而来,不如留下来让我做个东道主,招呼大人——”
“我还有事。”
她看了一眼神情殷切的徐家人,又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张传世,笑着说道:
“这样吧,我要是不留下吃这一顿饭,估计你们是不得安心的。”
“是、是。”徐家人连忙点头。
赵福生道:
“我没有时间,就让老张留下来替我喝两杯,事后你们遣人将他送回镇魔司与我汇合就行。”
她看得出来徐家人的打算,有意成全他们。
徐家人的脸上露出意动之色。
张传世心中愿意,却仍假意推辞,又客套了几句后,赵福生才顺利从徐府脱身,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去定安楼。”
她一上车后,随即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低声吩咐了车夫一句。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在徐府众人目送下消失于夜幕中。
而此时另一边徐家。
徐雅臣见赵福生一走,顿时将脊背挺直了许多,吩咐黄四:
“立即让厨房拿出府中最好的东西,招呼张大人。”
说完,又向张传世陪着笑脸:
“张大人,这边请。”
张传世进入镇魔司也好几个月时间了,期间也随同赵福生办过几桩鬼案。
虽说入镇进村时也能得到村民们的恭维与讨好,可与乡下人的招呼相比,徐雅臣的款待无疑更要舒服许多。
“这才是镇魔司中的人应该受到的待遇啊……”张传世心中美滋滋的想。
与此同时,徐雅臣的长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
“张大人,敢问赵大人提到的鬼印是什么……”
“鬼印嘛,说来你们应该也有印象的——”
张传世也是个人精。
他心里清楚,徐家人此时对自己百般追捧为的是什么,因此也不多卖关子,说道:
“上回宝知县,大人不是办了双鬼案吗?事后大人将这灾级以上的二鬼收服,为她所用——”
“这一双灾级厉鬼可以打出鬼印,一旦结印的地方,能挡住同级的厉鬼片刻,而灾级之下的鬼物会受鬼印的克制,到时你们乔迁之喜,大人在你们门上打印,从此百鬼避逸,寻常厉鬼一入府门便被克住,你们说,这是不是你徐家撞上的泼天富贵呢?”
张传世舌如莲花,哄得徐家众人心花怒放,各自交换眼神后,强忍狂喜之色。
“而且这打鬼印可是有讲究的,我们镇魔司中自己人还不够呢。”
他被徐雅臣等人簇拥着进入府内,心中飘飘然,嘴里吹着牛:
“驭鬼的人使用厉鬼力量可是要遭反噬的,我们家大人虽然天纵神武,有克制鬼神之力,但毕竟鬼印碰多也伤身,如今鬼烙印总共才出手四次。”
张传世比出三根手指头:
“一次是万安县鬼陵有厉鬼复苏,而另一次则是你们原宝知县的副令郑河。”
他脸现得色:
“郑副令原本管的是宝知县,驭鬼两年,将近厉鬼复苏阶段,你们都知道吧?”
徐雅臣面现惧色,不住点头。
郑河确实处于厉鬼复苏的边延,状态极不稳定了。
他在赵福生面前多有克制,但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却阴鸷凶残,与鬼无异,徐雅臣等士绅与他打交道时,都觉得寒气透骨。
“但咱们家大人为他打下鬼印后,将他本来应该快要复苏的厉鬼重新镇压,所以郑河现在副令都不做了,来万安县替大人效力呢。”
徐雅臣脸现憧憬之色,一旁他的长子按捺不住,问道:
“张大人,那另外两个鬼印呢?大人为谁打了?”
张传世嘴角一歪,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仰起了下巴:
“这个人嘛,你们可能还不清楚。”
他这一下卖了个关子,徐雅臣心痒难耐,忙不迭的摸自己的身上,扯下一个玉佩,塞入张传世的手中:
“还请张大人指点。”
张传世见钱眼开。
一捏玉佩,顿时露出笑容:
“这是昨天的事儿,于维德估计还来不及跟你们说。”
徐雅臣殷切点头,盯着他看,张传世就道:
“你寄信来时,大人正好有事外出,去了万安县治下的一个村落,村中发生鬼案,同行的令使少春,在大人帮他打下鬼烙印后,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不止是徐雅臣好奇,此时他的子孙,以及一大群跟随在众人身侧的奴仆都好奇极了。
张传世此时被这些人的目光哄得飘飘然,说道:
“少春借鬼印之助,已经驭鬼成功!”
“什么?!”
徐雅臣这下是真的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