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嘶吼。 装着营养剂的空玻璃瓶在空中画了道弧度，准确扔进角落的垃圾筐里。 他一手按在白色的墙壁上，一扇门就这么被他凭空推开了。 但既然黎清这么做了，宫曜也就没问。 他明明可以直接在大脑里回答宫曜的问题，但他的声音还是在空旷的走廊里轻轻响起。 他的脚步在一面单向玻璃前停了下来。 单向玻璃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袖的女孩仰面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看起来十分单薄。 宫曜突然就理解了黎清为什么说这里不需要投入过多精力。 虽然现在的宫曜只是一团数据，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 “……‘之后’。还有几次？” “她完成了第二次，损伤率显示017，看起来很轻微，在过往实验记录中也是相当优秀的数值。但对大脑来说，这仍然是不容忽视的损耗。 黎清又迈开脚步，走到刚才报错的那间小房间玻璃前。 “第一次格式化的常见反应，但同样意味着失败。” “失败的结果？” “滴”一声，是身份识别通过的系统音。 走廊里有类似打扮的实验员。他们面色萎靡，和黎清擦肩而过时，没有对这个戴着头盔的同事表现出任何怀疑。 于是黎清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向下一个实验室。 黎清的声音闷闷地隔着头盔传来，声音不大，夹杂在仪器的嗡嗡响声中，其他实验员并未注意到。 屏幕里是一团乱码一样的波动。 等到回到无人的走廊，他才开口。 “情况稍微好一点的，会赐予特别的身体，投入各种其他工作，比如圆形监狱的狱卒。” “那个‘身体’……一种无法检测的物质，我猜测无法被大量生产，很可能是从什么东西的身上培育的。就像你不能合成苹果，但可以从树上摘现成的果子，做成苹果派。” “也是将数据导入到什么东西里面，但自由程度很低。可能是一个监测仪器，可能是一个扫地机器人。” “也可能放进其他什么人的大脑里作为系统——我不确定，至少这个实验室出现的时间不会很长，没有我们认识的时间长。” “代码仍然无法完全理解和模拟生命和大脑，这也是生物仍然能够在这个世界占据主要地位的原因。”黎清回答，“所以就算是报废品的数据，也不是没有意义的数字垃圾，有多种回收再利用的价值。” 黎清知道他看到这些东西，情绪肯定不高。 “当然，格式化流程下来，还是有小部分成功案例的。他们被重新写入自身原本的基础能力模块，进行能力测试和评级，然后根据评级结果输入不同的工作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