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她离开。有机会的话，就葬在这个世界，在这生物的肚子外面。 那位面临死亡时都能庆幸自己有机会揭开死亡真面目的女士，比起狭小的洞穴，想必宁愿让自己沉入无边的深海。 谁都没开口，但好像都有一种预感：这次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抱着那颗头骨，喉咙里发出一串黎清听不懂的声音。 待黎清走近，宫曜拉着他的手腕，道：“我和娜特维德尔说，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家’和伴侣。她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 山洞外的森林传来的由远及近的“沙沙”声响。 那是一道温柔的夜风。 黎清和宫曜花了两天时间绕过永夜小镇，抵达了沼气池定位附近。 “山姆的定位就在前面。”黎清说。 他从仓库中找出一件黑色的披风，穿在身上。 ——他果然还是不想这些工厂里的人看到他的眼睛。 等到宫曜做好准备，二人迈步靠近那足有三层普通房屋那么高的工厂。 两人并未贸然进入，而是沿着墙根向后移动。 在工厂里散发的光芒映照下，黎清看到了一个足有操场那么大的棚顶，上面连接着数根管道，大部分结构则深埋于地下。 宫曜：“有什么不对吗？” “无论是沼气池还是工厂，它们的工业和建筑水平，都远不是永夜小镇能够相比的。割裂感太重了。 黎清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沼气池的方向。 现在属于劳作时，各处的灯都亮着，二人在外却没有听到工厂里有人类活动的声音。 他四下探查一番，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工厂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说。 宫曜又问：“阿清，你说山姆身上的定位在哪里？” 宫曜瞳孔微微一缩。 “或许沼气池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结构。”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一道地面铁门上。 “是人行通道，不是沼气管。可以进入。”黎清判断。 一个黑漆漆的、通向地下的狭窄通道，四面都是砖土。 黎清的手放在门锁上。三秒后他淡淡开口：“现在它不会被锁上了。” 如果真有人从这里进去，该担心的恐怕是力量不够、不足以推开沉重的铁门。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作出判断。 通道狭长而漆黑。宫曜走在前面，二人前后都飘着照明装置。 “和小镇上的燃气灯结构一致。但已经坏了……不是人为损坏。”黎清道。 那是个十平的小空间，但已经比走廊宽敞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