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如边走边问?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也省得樊先生劳累.”
“非也。”
马灵再次打断杨长,正色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你我因果已了,而樊瑞因果未了,所以只能他去,我还要回山复命。”“这”
杨长一脸尴尬。
他还没想好如何回应,马灵已稽首行礼要离去,并嘱咐樊瑞把人带到上京,然后直接回二仙山。
看到马灵决然离去,仇琼英气鼓鼓抱怨道:“什么阴果阳果?他不愿帮忙就算了,咱们骑马慢慢去。”
“我知道。”
杨长颔首肯定,同时叫住武松,嘱咐曰:“二哥休辞辛劳,先带鲁大师、樊先生去驿馆安顿,待我略作准备,过几日就出发。”
“好。”
“等等,大师就住这吧?要是官人再晕,也方便诵经。”
“弟妹言之有理,那我先带樊瑞去休息。”
武松应和完扈三娘,即领着樊瑞先行一步,到门外看见左侧那排厢房,又忍不住回头提醒:“我之前住的那间房,让鲁大师歇息就合适。”
“二哥快去吧,我知道安排。”
“那好。”
杨长望着武松背影抿嘴一笑,然后将鲁智深带到武松‘单身宿舍’安顿,之后就回到后宅商议北上之事。
去年一整年,他要么忙军政事务,要么长期在外带兵作战,年末又巡边盘桓数月,好不容易熬到过年陪家人,却不幸遭金人咒魇暗算,迫不得已要再次出远门。
既然是普通途经去上京,自然多带几个人也不为过,但三人同去显然不可能,杨长也必然不会答应。
所以他刚步入正房内堂,看到三女按位置正襟危坐,就等自己敲定随行人选。
杨长才刚刚坐定,性子最急的仇琼英先一步站起,嚷嚷道:“官人,这次你打算带多少人去上京,可不能把我落下。”
“嗯?你先坐下。”
“哦”
看到仇琼英不情愿落座,扈三娘急忙开口补充:“官人,你究竟怎么想的?如果可以的话,奴家也想同行,但如果不好安排,最起码要带上三妹.”
“公主怎么想?”
杨长不置可否,却询问赵福金意见。
赵福金抿嘴想了想,凝起柳眉轻声对曰:“之前金兵入侵,每次都让我坐镇一方,而此次你带鲁大师远去上京,来回骑马都需要数月时间,难说我们不会承受攻击,我还是留下为宜”
“公主知我心也.”
“只是杨郎离得太远,我又不认识塞外路途,再不能去找你报信。”
“无妨。”
杨长大手一挥站起来,看着三个娘子肃然说道:“公主的担忧,就是我的担忧,金人以咒魇算计,分明是觊觎河东之地,所以趁着我不在家,他们很有可能来偷袭,你们一个都不用跟去,有鲁大师同行足以,关键是要守好家,让为夫没后顾之忧。”
“不是?一个都不带?”
仇琼英一脸的不乐意,跟着就翘起嘴嘟囔:“多一个怎么了?有大姐守在家里,有公主姐姐支援,我留下没啥事做,还不如跟着官人”
“你有事!”
“官人你”
“我这一去不知多久,就怕走久了人心浮动,你要留下帮着稳定人心。”
杨长说话间来到仇琼英身前,双手捧着她双肩上下打量,满脸严肃说道:“娘子弓马娴熟,万不得已可扮我戎装,或许可以顶一段时间,兵与甲我都不会带走。”
“再久能多久?各州将领都是自己人,只要军队不乱,人心就稳得住!”
扈三娘说得斩钉截铁,岂料杨长蹙眉对着她直摇头。
“河东有数百万军民,生死兄弟又只有几个?还是多做一手准备好,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话,注意安抚百姓、鼓舞军队士气。”
“奴家省得。”
“嗯。”
杨长欣然点头,补充说道:“年前制定的诸州收复计划,手稿还在书房中没有公布,若我三月上旬还没回来,就让二哥按我计划推进,但要将每月收复两州的计划,改成每月收复一个州,以此来转移军民视线。”
“好。”
当天夜里,杨长与家人吃了顿团圆饭,次日又召来武松、唐恪、杨俭,将自己离开期间的军政详细交待,于正月初六午后即启程。
从太原出发赶往上京,最近路线应该是北出雁门,但樊瑞之前是从河北出发,然后经榆关再出塞北行。
既然罗真人给点了‘导游’,杨长只好听从‘导游’的意见,是所谓听人劝吃饱饭。
三人从阳曲出发,经过平北军出井陉,到真定在继续向北,期间仍以僧道装扮,疾行半月至平州地界,才乔装改扮出榆关。
樊瑞前次北上,为了掩人耳目学会了简单胡语,他此次将自己扮着伢人,鲁智深扮着奚人扈从,杨长则扮为匠人顺利出关。
当时关内朔风呼啸,却因镇甸密集可随时歇脚,而到了关外不但时有下雪,城池之间距离拉得很远,基本每日都冒着风雪前行。
好在三人都有修为,风雪几乎不影响行路,即便是炼气一层的鲁智深,也皮糙肉厚不惧严寒,但马匹不能持续赶路,每到城池都要休息充足,行路速度被大大降低。
杨长原以为这时节,路上应该很少有人经过,却时常看到南下与北上者。
通过询问樊瑞得知,这些冒着严寒风雪赶路的,都是做各种买卖的生意人,风雪越大货越贵。
当然,最常见的是各地驿卒,来往传递消息风雨无阻。
途中在锦州歇脚,鲁智深看到窗外有队女真骑兵经过,他们人人高头大马、身穿裘皮锦衣,遂低声努嘴嘟囔:“瞧瞧,过去那队骑兵,洒家以为不简单,其中定有大人物,要不要尾随杀掉?大家正好换脚力。”
“不可!”
樊瑞出言阻止同时,杨长也摇头表示不认可。
此次为掩人耳目,没骑照夜玉狮子上路,普通马匹耐力速度都差,但他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抱着好奇之心,杨长用【洞察之眼】扫视了数人,如果真遇到类似粘罕这种,他也不介意顺手除去,可惜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其实,杨长歇脚锦州期间,粘罕真在南下的途中,他接替斜也成了都元帅,奉命去坐镇燕云,扭转乾坤。
去年斜也战死代州,谙班勃极烈位置空缺,粘罕联合阿骨打庶长子斡本(完颜宗干),进言吴乞买立已故绳果(完颜宗峻)之子,阿骨打嫡长孙合剌(完颜亶)为谙班勃极烈。
按照金人‘兄终弟及’传承模式,作为同辈的斜先吴乞买去世,皇位就该往下一辈传承。
而吴乞买精心培育的蒲鲁虎没了,他同辈中最有资格的便是讹里朵,但讹里朵是前任右副元帅,入朝后担任位高权重之一的副相。
讹里朵出任谙班勃极烈,对于吴乞买的皇权有极大威胁,也对粘罕之后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推出年幼的合剌,符合双方的利益。
当然,权利交易,你来我往。
吴乞买作出巨大让步,粘罕就得处理杨长威胁,为蒲鲁虎、斜也等人报仇,于是他策划了咒魇,并辅以军事手段。
杨长在锦州看到的骑兵,其实是金国派去应天府的使团,也是粘罕后续军事手段一环,他们以贺正旦新年为借口,威胁赵构用兵山西。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