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白对顾戎非常了解,她能看出顾戎甚至没有一丝想到“中饱私囊”、“穷奢极欲”、“搜刮民脂民膏”这种概念。
屋外依旧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屋内却透着末世前才能有的风流景象。前菜和开胃的白葡萄酒色泽鲜亮、清香怡人,餐桌上甚至不乏松露、鱼子酱、鹅肝等珍贵食材。
贺和风端起高脚杯,色泽醇厚的红酒在璀璨的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异常高贵,他冲着顾星阑歪了歪头,得体地微笑着:“干杯,欢迎小朋友。”
顾星阑两岁半的人生里,还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种精致、充斥着金钱气息的法式大餐,他双手捧着自己的橙汁,努力回想着“酒桌文化”,很给面子地豪横道:“我干了!”
然后咕咚咕咚把橙汁一饮而尽。
江若白:“......”
贺和风被这个崽崽萌得肝儿颤,他捧场地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多吃点儿,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贺和风热衷于这等表演。
忽然,屋顶的水晶吊灯和四周的壁灯忽闪起来,忽明忽暗了一秒钟,终于不堪重负似的,偌大的餐厅陷入一片黑暗。
“嘤......”崽崽硬是被吓出了一声鸟叫,小手胡乱在空中抓着,往江若白身边靠:“妈妈,我怕......”
崽崽带着一丝哭腔、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江若白心里一抽,什么“孤堡惊情”、“咒怨”、“闪灵”全被抛在脑后,她把顾星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坚定:“宝宝不怕,妈妈保护你!”
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高速移动的火光,像是来自幽冥的信使。
“嘤......”江若白忍不住往顾戎身边靠了靠,其实我也很怕啊!
身边的顾戎似乎纹丝未动,甚至还能端起高脚杯,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红酒。
很快,那道“烛火”平移过来,等近了,江若白才看清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他穿着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手里举着一根蜡烛,非常朴素,和这座古堡的奢华格格不入。
“老板,发电机超负荷啦!”那青年语气无奈。
“......”
贺和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也不见从容优雅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青年小声说话。
“老板啊,咱本来就没多少柴油了,发电机还年久失修,为了让你装逼装这二十来分钟,大家已经很辛苦了!咱还像平常那样,点蜡烛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