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因为笃定了自己肯定会平安无事,叶钊才这般安之若素,丝毫不见慌乱:“安啦,黑虎山又不在我肥城地界,到时候我们就说抓不到人就好啦?难不成他王元旭还会因为这点小事,便与吾等为难不成?”
然而话音刚落,县衙大门就被人从外撞开,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冲了进来。
军士中,走出一员年轻的将领,目光如刀,很快锁定叶钊:“你就是肥城县的县令?”
“大胆!竟敢擅闯县衙,尔等目无法纪,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叶钊仗着背景,倒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反倒是桓质,看到眼前这副架式,直接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差点没被吓尿了裤子。
太史慈目光先是扫过桓质,随后才落在了叶钊身上,眼神中用处两团怒火,也懒得继续废话,当即便对身后的亲兵下令:“来人啊,给我绑了!”
“你敢!我是肥城县令,有印信在身的朝廷命官!”
叶钊还想扯虎皮,镇住太史慈。
然而太史慈可是带着王景的命令来的,根本不理会叶钊的说辞,冷笑说道:“县令?你已经不是了。”
“带走!”
“我不服!我要见祁侯!”
“呵,别喊了,你已死到临头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排后事吧。”
在太史慈眼里,叶钊已经是个死人。
兖州的郡望世家多如牛毛,长久以来的特权地位,让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
许多人根本就没意识到,时代变了!
王景虽然出身太原王氏,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名门,可王景统治下的兖州,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兖州。
想要靠着祖上的荣光继续作威作福?
那是做梦!
正是因为出身太原王氏,王景才深知如今世家已经成为天下之大害,他们不事生产,却需索无度,趴在帝朝的老百姓身上敲骨吸髓,压榨得底层阶级民不聊生。
所以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王景对世家和豪族从不手软,这一点就连王允都是认可的。
毕竟被打压的又不是太原王氏,因为王景的缘故,如今太原王氏已经不用像过去那样土里刨食了。
种地赚钱哪有开工坊的收益高啊?
更何况王景绘制了一幅世界地图,想要土地,海外遍地都是,没必要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而在国内窝里斗,这已经是许多新党成员的核心共识了。
只可惜兖州这边,许多世家和豪族的观念还没彻底转变过来,以为王景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之后,兖州肯定还是会变回过去的老样子。
奈何这一次,叶钊失算了,他以为王景只是在政治作秀,却没想到王景和他来真的。
很快,叶钊便被押送离开,而等待着他的,将是革职查办到抄家问斩的一条龙服务。
处理完了嚣张跋扈的叶钊,太史慈又将目光投向了桓质,扫了一眼桓质的官府,又想起桓质包庇纵容强盗截杀过路商旅的行为,太史慈语气中便带上了几分厌恶:“你便是肥城县尉桓质?”
被太史慈的双眼所注视,桓质只感到一阵寒意自心底涌出,四肢冰凉,脑子都快麻痹到无法思考了。
“你可有话要与我啊?”
太史慈语气淡然,可目光却越来越冷:“想清楚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回答错误的话,下次来问你的,就是暗卫的人了。”
“暗卫!”
桓质被吓得嘴唇发麻,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暗卫的威名,他岂会没有听说过?
尤其是暗卫的刑讯技术,不知怎的就从洛阳流传了出来,桓质听说过不少相关的传闻,更是对暗卫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耳熟能详。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恐惧和害怕了。
落到暗卫手里,那真就只剩下生不如死这一结果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随后县尉桓质就把他和叶钊,如何与黑虎山的村民勾结,为他们提供情报,然后让他们跨境犯案的罪行事实。
其中叶钊还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脉,帮黑虎山的人销赃,除此之外,叶钊还多次让黑虎山的人来肥城县犯案,杀了不少富农和小地主,让叶钊得以趁机侵吞这些人的田产。
种种罪行,不胜枚举,听得太史慈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一铁锏将桓质打死。
桓质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叶钊的黑料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哭着求饶:“鹰扬校尉,下官已经什么都说了,还请看在下官主动招供的份上,饶下官一命。”
“饶你?”
太史慈怒极反笑:“你这样的人要是不死,那真是老天爷都不开眼。”
“你不能这样啊,我明明都招了啊!”
桓质一听自己还是要死,当场就急了眼,直接跪在了太史慈面前,还想去抱住他的大腿。
太史慈直接一脚将他踢开:“你想免了死罪,绝无可能,顶多我帮你求情,免去全家充军的罪罚。”
桓质彻底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活不成了,顿时悔不当初。
太史慈将案情上报,有桓质的供词,又搜出了一堆的证据,叶钊的罪名已经是罪证确凿,必死无疑。
王景听闻此案细节,更是心中大恨:“官如虎,吏如狼,这是要吃人啊。”
随后王景下令太史慈率兵去黑虎山抓人,主犯叶钊已经授首,但从犯也要全部捉拿归案。
黑虎山位于肥城县东郊,已经靠近泰山地界,而匪首刘黑虎,更是泰山群寇之一,手下聚众数千,因此王景给太史慈调拨了五百新军,都是刚刚完成初步训练的青州兵。
太史慈马不停蹄,当即率领士卒直扑黑虎山,趁着叶钊和桓质被抓的消息没传开,直接杀了过来。
古语有云,穷山恶水出刁民。
又有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黑虎山附近的村民,却是因为靠近肥城县的官道,打起了过往商旅的主意,毕竟种田实在辛苦,还得给官府纳粮,哪有打劫过往商旅赚钱来的利索?
更妙的是,这种非法收入不用交税,只需稍微找人打点一番,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因此在刘黑虎的带领下,附近的三个村子的村民很快便尝到了抢劫的甜头,随后一个个便都积极踊跃地干起了这无本的买卖。
而黑虎山山脚下的刘家庄,就是远近闻名的罪恶之村。
整个村子里面的男女老少,都是抢劫杀人的惯犯,他们在官道上长年频繁作案。不仅把过往商旅的货物钱财全部抢走,有时候连人也会被掳走卖掉。
许多落单的商旅,更是多半被灭了口,也有偶尔能从他们的魔爪下侥幸活命的幸运儿,可跑去报官,却反被叶钊关入大牢。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被盖了下来,如此欺上瞒下,就连王景根本不知道兖州治下,居然有人这般狼心狗肺,胆大包天,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能说叶钊养成这种跋扈的性格,和前任的兖州刺史刘岱有关。
此人废物一个,政令难出昌邑城,更别说延伸到济北国了,这才导致了叶钊和桓质屡屡得手,以至于胃口和胆子都越来越大,做事愈发的肆无忌惮。
哪怕王景占领了兖州,叶钊在安分了一段日子之后,又开始重操旧业起来,丝毫没把新来的兖州牧放在眼里,这才有了今日这般下场,实在怨不得别人。
太史慈带兵围住了刘家村,村长还装作无辜的样子出来询问:“这位大人,不知路过敝村有何见教啊?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饶过吾等,毕竟乡野之人,向来没什么礼数。”
村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丝毫看不出来,就是他在背后支持着一群杀人越货的村民,犯下无数命案。
见太史慈面沉似水,一语不发,村长便有些慌了,当即讨好道:“若是想要些钱财,吾等可以给,万事好商量嘛。”
村长把太史慈当成是想要过来打秋风的兵痞了,这年头,这种状况十分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