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手持名剑纯钧,一马当先,正巧遇上了董旻。
此刻,董旻铮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士卒想要返回内城,他们满载财货和妇女,一个个放肆的大笑,仿佛狩猎归来,一些西凉兵还围着惊恐不安的妇女品头论足,目光肆意,笑声淫邪。王景直接披挂上马,以列阵的姿态迎敌。
董旻已经接收了车骑将军何苗的部曲,手下有万余兵马,自认为兵强马壮,所以不把王景放在眼里。
甚至看到他带兵怒冲冲地过来,还在阵前出言威胁道:“王元旭,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家兄长如今位列三公,正是求贤若渴之际,你不如率北军八营来投靠吾等,届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此时,王景看到的是被割下头颅当成战功悬挂在战马上的一个个人头,那是一张张绝望而痛苦的面容,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无端遭此横祸。
还有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妇女,她们之前不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就是待字闺中的黄闺女,是活生生的人,本该有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此刻却如牲畜一般,被人用绳子困住双手,拖拽而行。
哭得红肿的双目,眼角留下道道深深的泪痕,仿佛在述说着她们心中的悲戚与绝望。
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也不是没有见过鲜血和死亡。
但如这般军队针对平民的暴行,王景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论及军纪,西凉兵绝对是比黄巾军还要稀烂的存在。
这一瞬间,王景忽然明白了历史上的王允为何曾想过要处死这样一群豺狼虎豹了。
虽说西凉军中其实并非全都是坏人,比如段煨所部的军纪就不错,其人也称得上是忠勇,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军人。
可如董卓、董旻、李傕郭汜之流,他们麾下的西凉兵卒,全都拉出去砍头保证没有几个是冤枉的。
一支劫掠成性的军队,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对于百姓而言,他们就是一群有理智却更残忍暴虐的野兽。
王景就算再怎么没有骨气,也不会追随一个这样的暴君,当即怒声讥讽道:“董卓算老几,也配让我追随?”
董旻大怒:“王景,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吃你玛!”
王景怒骂之后,便拔剑出鞘:“众军听令,给老子砍死眼前这群乌龟王八蛋!”
“不知死活,给我拿下!”
董旻仗着兵力优势,以及背后还有董卓撑腰,因而今天有意要和王景新账旧账一起算,他信心十足地下令手下发起进攻,欲一举击溃王景麾下的北军八营。
王景早就做好了要全面开战的准备,因而直接催动白猿剑煞,抢先发起进攻:“结阵,今日我就要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杀!”
二百铁甲重骑率先从大营中冲杀出来,他们队列整齐而密集,士气高昂,正是阎行所重组的屯骑营骑兵。
这些骑兵一个个勇猛坚毅,皆为西凉六郡出身的良家子,家世清白,性格敦厚,心中有着传统的道德和善恶观,与董卓麾下的西凉兵形成鲜明对比。
董卓麾下的西凉兵骁勇善战,可他们没有信念,只是为了欲望而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财和女人。所以他们纵使强大,也不过是一群暴虐残忍,没有信念和信仰的野兽。
而王景却深知真正的王者之师,绝不可能由一群豺狼虎豹来组成,只有好人,才能成就一支真正百折不挠,百战不殆的铁军。
所以这一次,王景才会不惜与董卓爆发全面冲突,也要挺身而出。
只因为王景想要告诉麾下的士卒,大家应该要为百姓而战,为心中的道义而战!
“屯骑,强击!”
阎行怒发冲冠,他所统领的这二百重甲骑兵,最擅长的便是正面强攻的战法,以汹涌的铁蹄,踏破敌阵,斩将夺旗。
只见屯骑营的士卒一个个人与马皆披重甲,甚至还有王景给他们配备的双边马镫,战力已然激增。
仅仅是两百余骑,汇聚而成的钢铁洪流,其势便如山洪倾泻一般无可阻挡,直接狠狠撞入敌人兵阵之中。
强大的冲击惯性,直接碾碎了董旻军前排的士兵。
铁蹄之下,血肉成泥。
屯骑校尉阎行手持一杆奔虎错金矛,骑在马背上虎啸三声之后,便连斩西凉军三员小将,直接带人将敌军前阵杀穿,第一次向世人露出北军重甲骑兵的锋锐爪牙,气势如猛虎下山,勇不可当。
即将步入壮年的阎行,此刻无论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根基的雄厚,都已然臻至化境,再过几年,便可进入巅峰期。
反观董旻今日带出来的兵马,看似人多势众,除开嫡系的西凉亲兵之外,实则有半数以上都是临时拼凑的杂牌部队,何苗这位旧主新丧,他们为了钱才投奔董卓,抢劫的时候嗷嗷叫,真要打硬仗立马就萎了。
遇到阎行和屯骑营这样的硬茬,更是没有多少士气可言,上万人竟被两百骑兵当场就打破了胆,被杀得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王景将指挥权交予熟读兵法战策的荀攸,只见他从容调兵,在阎行杀穿敌军前阵,制造混乱之后,立刻命张辽率领胡骑营迂回包抄,切割敌军,让眼前的西凉兵无法形成合力。
张辽挥舞着画龙擎天戟,所到之处龙吟咆哮,戟影翻飞,顷刻间便砍死了董旻的手下亲兵,还将董旻本人绑缚至王景面前。
此刻董旻彻底没了之前的威风,头盔被扫落在地,浑身狼狈不堪:“王元旭,安敢辱我至此!”
“辱你?董卓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战斗结束得很快,王景连忙让人救治百姓,让幸存者当场指认出同时将那些参与行凶的士卒,然后当场以军法处决。
等到李傕带着飞熊军闻讯前来支援时,看到的是董旻那肥硕的大脑袋,此时正被王景踩在脚下。
这等奇耻大辱,李傕自然无法接受,当即便对王景大怒道:“北中郎将,快放了奉车都尉,你难道真要与司空为敌不成?”
“呵呵,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你若要战,我们现在就可以先打干一场,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有这个胆量吗?”
王景以手按剑,眼神锐利,已然摆出一副不惜死战的架势。
对上董卓这种人,越是退让,只会换来对手愈发得寸进尺,唯有摆出强硬的态度,才能逼迫他权衡利弊。
李傕此刻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去将王景斩于刀下,可董旻是董卓唯一的亲弟弟,他投鼠忌器,不得不回去汇报董卓。
司空府邸,还在养伤的董卓听到亲弟弟擒,麾下士卒伤亡不轻,当即怒不可遏:“王景小儿安敢如此!真是岂有此理!”
“小子狂妄,欺我西凉军无人吗?”
他的部将华雄和张济等人,亦是愤然出声,他们带兵征伐四方,纵横南北西东,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王景的行为,简直是在啪啪啪地打咱们的脸,因此愤怒之下,西凉主将无不叫嚣着开战,要跟王景拼了。
华雄自恃武力勇冠西凉诸军,根本不把王景放在眼里,挺着雄壮的身形便主动请缨道:“整个洛阳都说北中郎将王景得霸王剑意传承,武道资质绝世无双,雄偏偏就不信了!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他难道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我这就去把他的脑袋砍了带回来!”
“就是就是!”
“定要他瞧瞧我们西凉军的厉害!”
郭汜和樊稠也摩拳擦掌,想要用王景的人头,来成就自己的名声,顺带着还能出一出风头,加官进爵。
西凉军本就是一群骄兵悍将,他们看不起关东人的文弱,自以为武勇天下第一,王景这样的世家子弟,在他们看来不过尔尔,杀之如杀一鸡罢了。
董卓不顾伤势,带上吕布,点齐兵马,立刻便自上西门而出,直扑外城西郭而去,将西园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两军剑拔弩张,一副随时都要火并的架势。
“大哥,救我!”
西园门前,一处土台之上,董旻看到董卓后当即呼声求救,他被王景按在地上摩擦,面皮都磨出血了,样子狼狈至极。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