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下头发。”周景明自然地对屏风后等着的人说。 偏偏这人还没有任何的自觉，转个身，一脸坦然地把头发拨到颈后，露出洁白修长的脖子，浅蓝色的血管隐隐透出，空气中飘散着潮湿的香气。 空气里格外安静，呼吸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 魔尊的手指若有若无地碰到他颈后、耳朵，这让他感到发根一阵阵发麻，他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很讨厌上理发馆，他讨厌被不断碰到的感觉，他的皮肤非常敏感，这种触碰，就像隐私空间被侵占了一样。 叫停的话语就在嘴边，魔尊却先一步停了下来，他放下头发，收回手掌，礼貌而克制地说：“好了。” 很奇怪，魔尊每次都能在快要踩线的时候停下来，让周景明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 冷冷的雪片在脸上胡乱地拍。 魔尊稍微转动了手臂，感到小臂被某人沉甸甸地压着，角度有点使不上劲，不过，开口叫周景明转到正面来，似乎也不大合适。 雪片更快速地向下坠去。 魔尊就像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炉，所到之处，雪花飞快融化成水，只有一片两片会落在周景明额头上。 他仰头看去，无数雪花从黑暗中落下来，浩大无边的雪夜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 周景明的脸慢慢地热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充满他的脑海，就像在长途汽车上盯着风景发呆时那样，他仍不住脑补了一些刺激的画面，然后…… 然而怀里的人抬头，迅速地瞪了他一眼，又爬回原位。 周景明感觉不仅脸变热了，连胸口，肚子都热乎乎的。 他有点抱不住了，可是松开一点又害怕掉下去。 不，他就不，他宁可烫死，也不要和老丈人正面抱在一起。 周景明脑补到此处，又是尴尬，又是想笑。 魔尊疑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笑什么？” “是什么？”反正飞行无聊，可以打发时间，能让周景明感觉好笑的东西，魔尊也挺好奇。 “嗯……”魔尊更加好奇了，“和你有关？那你编个故事告诉我？” 说出口，他才觉察到自己嘴快了。 “快到了。”魔尊减缓上升的速度。 他向上看去，周围仍然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不过，到了这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雪片落下的数量变少了，可能是接近穹顶结界了吧，视野的范围变小，所以也看不到那么多的雪。 “就是这里？”周景明觉察到魔尊停下了，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找到的？”周景明继续压低声音，“这么大的天，要找很久吧？”要把天一点点摸过去，听起来就很累人。 “原来如此。”周景明恍然，之前觉得很难找的交界点，原来这么简单就能找到，他怎么忘了呢，以前那么多年，魔尊都没有找到交界点，不是因为他没有努力找，而是因为以前没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