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交车里的气氛微妙又压抑,老玩家默不作声,而新人玩家并不清楚目前的状态,没有人讲解目前的情况,他们莫名出现在这么一辆恐怖又诡异的,仿佛是已经废弃的公交车上,情不自禁开始猜疑。
恐惧爬上心头,愈演愈烈。
他们已经从最初以为的闹剧,开始想到匪徒凶杀,或是绑架拐卖。
多年教育的熏陶下,始终没有去想非科学能解释的存在。
无一例外的,单这两种也都是在和平时代的人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姐姐,我想回家,可不可以让我回家,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我的作业还没有写。”
一名身穿蓝白校服,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男孩怯怯说着,他的眼眶泛红,见苏云的目光看来,身体往后缩了缩,紧紧贴靠着车厢。
“问你话呢!”男人神情愠怒,“没经过同意就把人关在车里,你们这是绑架!我不管你们这是什么公司,赶紧把车开回去,不然你们这剧组就等着吃官司吧!”
公交车的车门并不大,想要两人并行显然不行,男人挡住车门,全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苏云道:“让开,这里没有剧组。”
男人并没有让苏云上车的意思,他上下打量起苏云,注意到了苏云脖子上挂着的疑是工作证的系带,他转而直接伸手去拿。
苏云侧身避开,神色平静的看着男人,只是目光有些冷,那男人被看得气焰息了些,但仍是不依不饶的,“你的工作证拿出来,我现在就要举报你们剧组!你们这个节目也别想播了,等着吃官司吧!”
他的手里撰着手机,说得义正言辞,却并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他甚至看起来十分得意,像是个才学渊博又正义直言的大好人。
苏云挑眉,微笑,“那你举报吧。”
这自己出了bug,却要玩家背锅的垃圾游戏。
男人一噎,不自觉将手里的手机握紧了几分。
“她像是哪个工厂出来的工人。”
一名穿着身蓝白校服的男生开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静静注视着男人。
男生看起来是个斯斯文文的三好学生,目测十来岁,和那名有些怯懦的男生像是同校生。
他表现得很淡定,冷静指出,“公交车上面没有摄像头,如果是整蛊节目,效果已经有了,他们不会白白放过这个场景。”
“还有,”他推了推眼镜,将手机的屏幕按亮,面向男人,“手机上的时间没有变动,只能看到锁屏界面,不能解锁,不能打急救电话,这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
总结:“这不是整蛊节目,应该也不是劫匪之类的绑架拐卖案。”
男生看向苏云,苏云身后的迷雾愈发浓了,某些部分似乎还在诡异的扭曲着。
那迷雾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危险的东西。
男生看着男人,道:“大叔,你这样直接下定论,为难一个女孩子不好吧?”
随着男生的话语,公交车内许多人都看向男人。
一名坐在双人坐上约摸二十来岁的女人从座位上起身,她走到男人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男人的胳膊,“老公,算了吧,她看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原本被说得脸颊发烫,又被这么多人盯着,面子上本就有些挂不住,他大力的挥开女人,“滚开,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像她们这些人怕担责,当然是在装无辜!”
女人被挥得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立住,教那名带眼镜的男生扶了一把才站稳。
她还想还要再劝几句,让男人不要为难一个女的,刚上前一步,就见男人狠狠瞪她,女人打了个哆嗦,立马又乖乖坐了回去。
公交车上的玩家对男人带有暴力的举动有些不满,却没有人说什么,男人尴尬的咳了咳,随后自己找补,又端上那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振振有词的说着:“而是我们都是一起在车上的,只有她是半路上车,就算不是剧组的,也肯定能知道回去的路!”
他叹了口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开口:“你只是个学生,还不懂成年人的辛苦,我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呢,还要养家糊口,哪来的时间在这里耗下去啊!你要是耽误了时间还可以补课,我们要是耽误了,全勤奖年终奖可都没了,工资也没了,可能还会工作不保,西北风都没得喝!”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男生皱眉。
他的话让其他的新人玩家产生迟疑、犹豫,压抑着的恐惧滋生出躁怒,有人开始附和,矛头直指苏云。
苏云将一切收入眼中,却并不在意咄咄逼人的男人,她的视线越过拦在车门口的西装男人,看向车厢内的玩家。
除了新人玩家,其他人基本默不作声,和她初次进入副本时一个情形,不难推测出新人玩家并没有被告知游戏情况。
她想了想,平静的开口陈述:“这是一场非科学可以解释的,名为造神游戏的惊悚游戏。”
男人的表情一僵,嘴角抽搐,“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别是什么小说电影看多了吧,造神游戏?惊悚游戏?是不是还有什么鬼啊神啊的?”
他突然沉下脸来,“这果然就是什么破玩意儿整蛊节目,告诉你们剧组,赶紧把车开回去!我们没什么时间和你们在这儿耗!”
苏云并不理会男人的恼怒,开口告知公交车上的其余新人:“公交车是通往游戏副本的交通工具,待一场游戏结束,这俩公交车会来到副本入口等待…存活下来的玩家,到时候你们如果还活着,就会回到现实世界。”
关于现实世界的界定,这个说法可能并不准确。
系统一开始的提示教苏云始终芥蒂。
新人玩家脸色一变,他们抓住了苏云话里的关键词。
“存活下来?什、什么意思?”
苏云的目光看向声源处,耐心解答:“通过副本的任务,可以得到游戏积分作为报酬,而游戏一积分可以兑换一千人民币,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用生命作赌,换取高额报酬的游戏。”
应该没有打工人能拒绝高额报酬的诱惑,尤其是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的,这样起码可以得到一些金钱上的宽慰,认真谨慎的对待接下来的游戏。
果然就有人从恐惧中强行抽离出来,“那给的积分是多少?”
说话的是个女人,身上还围着洗得发旧又沾着些许污渍的围裙,衣袖上还有油渍,头发挽起用抓夹夹着,身材有些发福走样,皮肤粗糙暗黄,脸色很是憔悴,像是个家庭主妇。
苏云语气温和,“初级副本保底积分一百,高级副本保底一千,以此类推,除保底积分,还有需要玩家自行触发的支线任务。”
“哦哦,谢谢你啊妹子。”
苏云补充道:“在副本内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相通,现实中的时间对于踏上公交车那一刻的玩家而言是静止的。”
有些人瞧着似乎信了,神情担忧,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向往。
对于金钱的向往。
有些人却是不信的,苏云身前的男人正一脸仿佛便秘一般的神情看向苏云。
苏云话语的内容,以及公交车和手机的异常,带点脑子的都会知道。
苏云道:“那个男孩说得对,我只是一名普通工人,并不是你所以为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她笑了笑:“现在,请你让开,这位先生。”
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像是男人如果还不让开,她会选择不那么礼貌的方式,强行让他挪位。
男人有些犹豫,他刚才的气焰很强,风头出得正好,要是突然收回去,都会以为他是怕了这个女人,面子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