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听说五爷为人,光明正大,怎么今日藏头露尾?”
赵景的声音,幽幽传来,逐渐逼近。
“走!”
林焰朝着裴雄使了个眼色,往另一处避开。“不解决那重型弩床,没办法杀他!”
裴雄语气沉重,说道:“我在这里牵制住他,你想办法去摧毁重型弩床!”
他这样说来,又皱眉道:“但这种重型弩床,是栖凤府城守府新制的,目前至少要三名内壮强者,才能合力启用,你有把握解决他们吗?”
“没有!”
林焰握着长刀,说道:“你去解决他们,我来解决赵景。”
“不行,这化妖之法,已经将对方,推到内壮以上的层次!就算内壮巅峰,也不是对手,何况又要时刻面临重型弩床的威胁!”
裴雄脸色肃然,道:“你留在这里,才更危险!”
林焰语气沉重,说道:“这重型弩床,尽管对‘邪祟’效用不大,但本身就是为了应付大妖而制造的,炼精境一样挡不住……你留下来,若被赵景牵制住,就更加危险!”
“好!”
裴雄神色沉重,道:“你要小心!”
他叹了一声,越过墙头,快步奔走。
重型弩床其实有着许多的弊端。
其中之一,便是调整方向不够灵活,对于这种快速奔走的目标,基本很难捕捉得到。
此刻裴雄心头沉到了极点,在他眼里,此刻这位临江司掌旗使留下,怕是九死一生。
此番无常兄弟,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裴雄的活路。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前方重型弩床,势必有三位以上的内壮武夫,甚至是修持化妖之法的妖人。
唯独他这位炼精境,才能前去解决。
换成无常兄弟,虽然是内壮巅峰,天纵奇才,但面对敌方这般阵容,也很难解决重型弩床。
反而自己这位炼精境,依然在此,身受重型弩床威胁,又要面临那妖人的威胁,实在腹背受敌。
“等我解决重型弩床回来,他还能活着吗?”
裴雄不由得眼眸晦暗,心头沉重了许多。
而在另外一边。
赵景也察觉到了裴雄这位炼精境的离去,显得愈发有恃无恐。
他身下大量的根须,比章鱼的触手,还要更多。
但却跟章鱼一样行走。
双手提着刀,闯过一处又一处院落,沿着林焰留下的痕迹,疯狂追击。
他撞塌了一座又一座院墙,大声喊道:“五爷,人家抛下你,自己逃命去了。”
“这就是人性啊,多么自私,多么无耻,多么令人作呕?”
“其实我劫烬当中,有部分高层,对你是颇为看重的。”
“你天纵奇才,未来前程不可限量,可是在如今的人族城池当中,那些腐朽的老家伙,不会再跟当年一样,倾力栽培,将你推上来。”
“他们会打压你,甚至扼杀你,来维持住他们的地位,维持住他们的权势。”
“至于我们劫烬,会栽培于你,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他一刀砍了过去,又撞翻了一面院墙,大声道:“五爷,你出来啊!怎么藏头露尾?”
黑暗之中,寂静无声,那位无常掌旗使,不知潜藏到了什么地方。
在这一刻,不知怎的,赵景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安。
但他修持化妖之法后,如今已凌驾于内壮层次之上。
再有那重型弩床,在背后作为底气。
他心中便安稳了许多,更是狞笑了声,道:“听说在那一夜后,临江坊死伤颇多,乱成一团,可是第二天,刘家的人,就要出城打猎,踏青游玩。”
“我倒是听说,你斩杀了那个当街纵马,践踏人命的刘家族人!”
“想必你也体会到了,咱们在黑暗之中,斩杀妖邪,为人族而奋斗,结果又是怎么样?”
“那些废物,没有半点值得高看一眼的本事,但却因为出身,所以居于内城,凭着你我的血汗,让他们不受妖邪的威胁,享尽荣华富贵,却又把我们当做卑贱的蝼蚁!”
“所以啊,这样的人族城池,留之何用?”
“不如随我一同,摧毁高柳城,打碎那腐烂的一切!”
“咱们重建一座新的城池,咱们成为新的权贵!”
赵景愤怒地大声说道:“不对,不能建城!白日与黑暗,本身就是天地的规则,各方城池将黑暗隔绝于外,就是逆天而行!”
他看向四方,大声喊道:“要打碎当前的这一切,让黑暗完全铺在大地上,顺应天道,人族才有活路!”
“人族在黑暗之中,挣扎求存,虽然困苦,但时至今日,依然可以传承下来。”
“可是有了城池,会让人族汇聚,会让人族过于安稳,将来……将来一定是要灭族的!”
“无常!你们才是人族的祸害!”
“跟着我们走,才是唯一的活路!”
“五爷,你……”
他的吼声还没落下。
便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左侧的一处院墙,被人轰然撞塌!
便见一个身材魁梧,丈许来高,如铁塔般的壮汉,轰然撞了过来。
巨大的手掌,抓住了赵景的头颅。
像是抓着一个苹果!
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裴总旗使,终于杀到山头上了。”
林焰声音冰冷,说道:“没有了重型弩床的威胁,你也配在老子面前说话?”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