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吓得腿一软摔地上,又忙不迭要爬起来,卷着疾风残雪的一棍用力抽在他后腰,直将他打得匍匐在地,鼻血四溅。 马超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额角滚落大颗汗珠,他忙转过身磕头求饶:“宁少爷我错了,都是宁弈安指使我这么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您……” 他头疼。 马超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咙,一点儿音不敢漏,维持半趴的姿势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宁熹这才得空查看起自己,米色高领毛衣外,套了件驼色大衣,一看就不是他的,精神病院里待了八年,没有任何家人的他,冬天就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宁熹疑惑地伸出手,忽然又收回来反复查看两手手腕。 他早年有严重的自虐倾向,手腕上各有四五道治愈后留下的疤痕,现在这双手虽称不上好看,手指生疮,掌心布有老茧,手腕却光滑平整。 他穿进了别人的身体里! 他是死了么?借尸还魂? 一大堆问题围绕着,宁熹头痛欲裂,他向来不喜欢动脑子想那些费劲的事,狠抓把头发,将原本好看的发型抓散形后,注意力终于又回到趴地上企图装死的人。 “是,是!”马超小鸡啄米式点头。 这第一个问题就把马超问愣住了,但他不敢迟疑,哆哆嗦嗦道:“宁,宁熹,宁家刚找回来的亲儿子。” 要是没猜错,长相应该也差不多。 宁熹嫌麻烦,懒得去慢慢回想,将钢管插进寸头男旁边雪地上,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宁弈安,又是谁。” 噢,仇人。 连问三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怕不是砸到头,什么都不记得了。马超眼珠子滴溜一转,刚要开口,宁熹像是提前预料到他要耍诈,抓着他脑袋使劲往钢管上一磕,额角霎时血流如注。 马超疼地差点昏过去,哪还敢骗他,一股脑儿将事情倒豆子样全给倒出来,“他看上您男朋友许惟清,两人背着您好了有小半年,今天被您发现,找来酒吧一通闹,宁弈安出钱叫我们兄弟几个教训您一顿,反正……” 声音越说越矮,马超顶着满脸血那叫一个悔,“宁少爷,宁少爷我错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就放过我吧。” “谢宁少爷!” 头顶上方紧接着又传来一句:“要是能活下来的话。” 又一注热血喷溅到皑皑雪地上。 他这人向来锱铢必较,猫踩他一脚都得还回去,更别说这人在他刚醒那会儿干的事。 “真是不禁玩儿。” 他往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部手机摁亮屏幕,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23:48几个数字后,一张以游乐园为背景的双人照——两个男人围着同款黛蓝色手织围巾,对镜头笑着比耶。 再看右边戴银框眼镜,禁欲范儿十足的男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感猛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许惟清。”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冷不丁被人砸一棍还是挺疼的,他又不是神仙会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