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救我!”
苍鸆惊惶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道光线不知从何处而来,刺入她的后背,将其贯穿。
“啊!”
剧痛像是要将苍鸆的神魂撕裂,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噗通。
她倒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地响声,睁着无神的眼睛,耳边响起禅杖的铜圈声。
我是要下地狱了吧。
苍鸆心想,可却并没有释怀,心中的怨恨反而越发深厚沉重,直到那禅杖‘咚!’地一声,拄在地板上,她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神魂随即被卷入禅杖之中。
这声音惊动了宅邸的其他人,深沉的暮色中,妖风阵阵,黑云肆虐,不多时和室外的走廊上便已经人影幢幢,这些存在都穿着和服,只是衣装下的却是诡状异形的妖魔。
“这是苍鸆?怎么回事?”
“她死了。”
“大胆!谁敢欺我恶鬼众?”
“这箭.”
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摇摇晃晃青年,浑身酒气,暮色如面纱般覆在他脸上,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到那修长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伤痕。
他抱着双臂,披着白色有火焰纹路的羽织,隔着一段距离,眯着眼睛,摇了摇有些晕沉沉的脑袋,打量片刻苍鸆的尸体和刺穿她身体那正在消散的玉箭。
“是神弓。看气息,属于那位稻穗姬。”
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好奇:“她多年不问世事,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手.”
思索片刻,“苍鸆平日里只是和一些小孩子混在一起,不至于招惹神明。”
他说到这里,挥了挥手:“去查一查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遵命。”
走廊中的众多妖魔单膝跪地,化作妖风四散而去,那青年站在原处,看向走廊尽头。
那僧侣见自己被发现,也不说什么,手持禅杖,看向青年。
青年似乎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想法,只是双手合十,朝着那诸多妖魔都看不见的戴着斗笠的僧人露出微笑。
“南无三。”
苍鸆走后,真由理的梦境开始扭曲变化,最后两人出现在一个小山坡上,脚下是如同毯子般松软干燥的草地。
远处有一座葡萄庄园,庄园一间卧室的窗玻璃中倒映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隐约能听到苍老慈祥的老太太在讲述一个故事。
“不久,她看到一个身穿衬衣和腰带的喜鹊,骑在一只被当做马的乌龟背上”
东野瑜来到小丫头身边,见她望着远处的庄园,有些六神无主,柔声询问道:“真由理,没事吧?”
“阿鱼!”
真由理看见足有旅游大巴那么大的东野瑜,一纵身扑到狐狸胸膛里,在柔软茂密的洁白毛发中深呼吸一口,嗅着他身上特别的香味,心中才有些安全感。
随后,她抬起头,朝低头看向自己的东野瑜问道:“阿鱼,苍鸆姐姐说还会回来接我,怎么办?”
“回来?放心,真由理,她回不来,她死了。”
东野瑜摇摇头,神弓射出的箭必中,那苍鸆只是姑获鸟这种鬼物所化的妖魔。
即便因为她生前是除妖师,死后大概又得了些造化,不同于寻常姑获鸟,但被神箭射中,必死无疑。
真由理可爱的小脸怔然几秒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顺了顺狐狸身上又长又密的绒毛,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死了么”
苍鸆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是很温柔的态度,也带自己玩了这么久,无论是谁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因而尽管她说等自己长大要吃了自己,此时乍一听到她的死讯,真由理还是有些莫名地悲伤。
悲伤归悲伤,你怎么还摸起来了。
东野瑜昂着脑袋,有些无语,这些人类小孩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上来就摸,是你的狐狸吗?就上手。
不过看在是病人的份上,勉为其难吧。东野瑜对小孩子还是很宽容的,再加上病人buff,便蹲在原地没有阻止她。
小孩子的悲伤来得快去的也快,哪怕是有些早熟的真由理,此时吸着狐狸也是很快恢复了活泼的本性,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地只是摸摸狐狸的胸膛和脖子,后来又摸像爪子,看着锋利如铁钩的爪子又惊叫地笑着跑到狐狸身后,不一会儿还想爬到狐狸背上。
真由理整个人紧贴着东野瑜的毛,整个人像是陷进去了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阿鱼,你好香。”
东野瑜撇了撇嘴:“我走了。”
“等等!”真由理抱住狐狸腿不让走。
“怎么?”
女孩有些羞赧地说道:“好不容易能看见,等我醒了大概就看不到阿鱼了吧?我想趁现在多看看阿鱼,能记住你就最好了。”
“所以,阿鱼,你能陪陪我吗?这里还有星星诶,很漂亮的,东京都没有星星,外面没有这里好看。”
真由理说着,看着东野瑜,活泼灵慧的眼眸是希望分享快乐的眼神。
东野瑜看了女孩一会儿,趴卧在地上,两只爪子交叠,脑袋枕在爪子上,闭着眼睛:“我睡一会儿,睡醒就走。”
“嘿嘿,阿鱼你真好,我以后给你做蛋包饭好不好。”
真由理说着,东野瑜没回答,像是睡着了。
她踮起脚尖观察一会儿狐狸头,见他呼吸平缓,便小心翼翼地躺到狐狸怀里,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双手撑着地面,见他没动静,便整个人完全放松地陷进了柔软的狐狸毛中,抬着头,眼睛倒映着风铃召来的星空。
就在这时,狐狸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
“我喜欢吃蒲烧鳗鱼饭,要京都和良家的。”
年幼的真由理根本不明白和良家蒲烧鳗鱼饭有多贵,在狐狸毛里钻来钻去,开心地许诺道:“我以后赚钱了给你买。”
东野瑜抬了抬眼,轻笑一声,并没有当真。
仲夏的夜色中,微凉的清风摇动葡萄藤,影子悠闲安宁地晃动着,庄园玻璃窗里的灯火似乎永远不会熄灭,老人慈祥的声音兀自讲述着童话。
彼时星月皎洁,明河在天,披着银霜似的月华,在梦中暂时恢复视力的女孩玩闹一会儿,定定地注视着白狐,在心中许下了第二个愿望。
攒钱请阿鱼吃和良家的蒲烧鳗鱼饭,尽管她几乎没有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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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