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天梅俊苍将稿子递给他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要落笔,实在是这种事又得了好处,又得了名望,实在是太香了!
唯一一点不爽的是,他需要给周铁衣分担户部和学部的压力。
但都是政治动物了,当然明白怎么可能只让伱得好处,不出力的?
“我只是秉公为国,比不得右将军,为了梳理诛神司,让周铁衣将一半的武勋子弟都给赶了出来。”
“哼!”
尉迟破军冷哼一声。
他虽然在和青空规斗嘴,但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董行书身上。
董行书看了一份又一份的奏折,心里越发肯定穷则思变的道理,不仅是穷则思变,报纸的权柄儒家不能够放手,这太重要了,但《醒世报》已经半死不活了,上面的文人们还在写书面文,根本看不清大势,现在只能够寄希望于王明义的新报纸了。
······
正午门外。
梅俊苍今天要处理《法治报》的第一天刊印,所以临近中午才将今天的三份报纸带给父亲,而他刚送完报纸,就看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
王明义!
王明义穿着一身朴素的士子服,在阳光下显得老成无比。
王明义走了过来。
梅俊苍想了想,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明义拱手答道,“今日刚好是休沐,自然哪里都去的。”
梅俊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已经看报纸的父亲,“你是替师祖来宽慰父亲的?”
王明义摇了摇头,“不是,我今天是来求教梅侍郎的。”
“家父跪在这里这么久,进不得,退不下,恐怕答不了你的问题。”
王明义不答,也不走。
梅清臣就像是没有听到两个后辈的谈话,只是自己认真看起三份报纸。
等看完了报纸,他闭眼思考了一会儿,叹息道,“你想要问问题就过来问,只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答。”
自己父亲都让王明义过去,梅俊苍想了想,让开了身子,然后对父亲一礼,潇洒离开。
梅清臣看向自己儿子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语,等儿子上了车,他才叹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太快了。”
他看向王明义,“他与我定下一年之约,但仅仅只是一个月,我就应接不暇,甚至有种自己已经要输了的感觉,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帮你解答的。”
王明义跪坐在梅清臣身前,“您是天京少有的既困在局中,又能够在棋盘外看问题的人,他也一样,所以我来求教您。”
梅清臣认真思考了一番,“你要重新办一份报纸?”
王明义这个车文远之徒今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信号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办报纸这件事一旦开始做,根本瞒不住人。
“是,我本来在火车商会学东西,这两天准备出来办报纸……”
王明义还没有说完,梅清臣就开口道,“那就一边办报纸,一边继续学,别离开他身边,离开了你不一定能够跟得上。”
“他会同意吗?”
王明义问道。
梅清臣叹息一声,“会的,所以他让俊苍去司律手下学,这是一个道理。”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点你。”
“您请说。”
“别想着一个人和他斗,你得培养自己的班底,他不是一个人在进步,改变,他是带着一群人在进步改变,若你只是想着一个人变,跟不上的。”
梅清臣第二次用跟不上这个词。
让王明义忍不住想到了一句话,他轻声念诵出来,“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
仅仅只是跟在别人后面,真的能够追上别人吗?
“此解不对。”
忽然有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王明义望了过去,只见司律,司民,右将军三人走了出来,看来是批注完今天的奏折了。
刚刚说话的正是司律青空规。
王明义站起身,拱手问道,“如何不对?”
青空规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是道家的想法,不是儒家的想法,以道家的想法说儒家的事,所以不对,庄子一向偷换名实惯了。”
“那如何才对?”
青空规想了想,叹息道,“学无先后,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以人为师,当知耻而后勇。”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