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青云的本体则换上了村长儿子的道袍,端坐在原本村长儿子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真正的村长儿子,也就是那具占据祁少伟身体的存在,此时因为命格被彻底吞噬,如同当时贵溪县的高仁安一样,被踢出了命运长河之外,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中,不留痕迹。
如此一来,李青云的分身现在顶替了原本的自己,成为一名筑基修士,依然受着献祭仪式的影响,命格和修为不断被抽取,源源不断地输送而来。
而他的本体则悠然自得,坐享着自己通过“巴蛇吞象”神通夺回的一切——那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命运与修为。
在做好所有布置之后,李青云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闭上双眼,开始仔细回顾丰村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借助占卜神通,又献祭了大量气血,以村长灌注而来的大量诅咒之力为媒介,他很快便拼凑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神秘宫殿中,李青云身处王座之上,看到灰色瞳仁中投射出的一幅幅影像,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从我和风雅琴他们踏入辽东的那一刻起,村长就已经将我们牢牢锁定,处心积虑地设下了陷阱。”
“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目的就是要夺走我的命格,在神秘世界中彻底取代我,继承我所有的气运和根基!”
“村长的修为虽然深不可测,而且动用的力量层次也远超普通修士,但他没有‘巴蛇吞象’这种不讲道理的逆天神通,要想篡夺命格,他只能通过这种特殊的仪式,借助诅咒与誓言来偷天换日。”
“村长那所谓的‘儿子’,不过是利用祁少伟的道婴和命格制造出的容器。
“他用‘代替拜堂’的伎俩,迫使我在承诺中顶替他儿子的身份,一旦诺言达成,便借助诅咒交换我的命运,全盘接收我的命格,最终彻底取代我。”
李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目光继续落在灰色瞳仁中显现的场景上。
只见村庄四处都弥漫着迷雾,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着。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风雅琴、祁少伟等人为什么会失散:
“原来我们并非处于丰村的不同位置,而是各自陷入了不同的时间循环之中。”
“村长将他们困于牢笼之中,利用这里定下的规则和诅咒,逐一吞噬。”
“那些散修,甚至风雅琴他们,都是祭台上的祭品,而我,才是这场盛宴中供奉的主角。”
李青云的拳头微微握紧,心头升起一股怒火,冷静中夹杂着一丝悲悯。
他知道,其他人很可能已经遭遇毒手,而村长正在准备这场盛大祭祀的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仪式会是什么?”
李青云心中警觉,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厉,杀机立现。
“既然你想以诡计加害于我,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转眼,一夜过去,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丰村之中忽然响起了悲凉的唢呐声。
声声刺骨,带着一股诡异的寒意,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青石小路上,雾气弥漫,一行人正朝着村长的府邸缓缓而来。
最前面,十六个面容空洞的青壮男子抬着一顶硕大的花轿,唢呐声在他们的脚步声中愈发刺耳,阴森得令人头皮发麻。
花轿前方,走着八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女人,她们不停地向空中抛洒白纸,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在队伍后面,跟着数不清的丰村村民,男女老少一个不落,每个人都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花轿。
清晨的微风吹拂,掀开了领头那些哭丧女人的麻衣,露出里面鲜艳的大红短袄和翠绿绸裤。
整支队伍飘忽不定,既像是送葬,又像是迎亲,诡异至极。
那花轿的门帘,同样也被风吹起,里面坐的却不是人,而是两口黑漆漆的棺材!
就在队伍接近村长府邸的时候,唢呐声的调子猛地一变,由悲切转为欢快的喜庆。
先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们忽然止住了哭声,转身解开外面的孝服,露出红艳艳的花袄,一个个喜气洋洋。
她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了鲜花喜糖,捧在手中的漆盘上,眼神空洞,却嘴角挂笑,如同真正的喜娘在迎接新人的婚礼。
刚才还如丧如祭的场景,转瞬间竟变成了一场大婚!
村长站在府邸门口,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目光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他大手一挥,唤人将送亲的队伍迎入了内院大堂。
随着村民们鱼贯而入,整座府邸里弥漫起一股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息。
十六名抬轿的青壮男子,小心翼翼地将花轿抬入院中,轻轻放下。
接着,他们慢慢掀开了棺材的盖子。
李青云用余光扫去,心中猛然一紧,呼吸都为之一窒。
只见其中一口棺材中,赫然躺着一位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她姿容绝艳,身材凹凸有致,眉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妆容精致,仿佛天上仙子降临凡尘。
那不是别人,正是龙虎山的祭酒真人风雅琴!
只是此刻,她面色发青,双眼紧闭,宛如一具栩栩如生的纸人,生死难测。
另一口棺材中,则空空如也,漆黑的棺底深不见底,如同一个通往无尽深渊的黑洞,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村长走到大堂之中,看了看新郎官打扮的“高仁安”和脸上长满密密麻麻口器的“儿子”,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有些不对劲?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