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劳什子唐玄宗前半辈子多厉害,多励精图治,弄出了个开元盛世有多大的功劳,可再大再好的江山,要是皇帝已经开始昏聩享乐,那也没有多少年好日子可以过了。
盛极必衰,就是这个道理。
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从李隆基那“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风流故事就能看出来,这厮已经在昏聩放纵的边缘,大唐在他手里跌入衰落深渊简直是太理所当然了。“那一日杀三子、夺儿媳强娶入宫的事情,你做过没有?”
李世民盯着跟自己咫尺之遥的李隆基,眼里都快冒出火星子来了。
李隆基哆哆嗦嗦地点头:
“做……做过,但是,但是……”
他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可惜,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之后,李隆基已经几乎丧失了找借口这个能力。
如果他身边有个魏征那样讨人厌的大臣的话,恐怕还需要为自己的奢靡找点理由,但他身边都是李林甫杨国忠这类人,皇帝想做什么便做,他们非但不会拦着,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所以,当年能敏锐到适时发动两次政变的李三郎,现在却早已没了当年与父亲、姑姑、大臣们斗智斗勇的风采,像个怂货般被李世民拎着,一个字都没能编出来。
“但是什么?”
李世民以惊人的臂力硬生生把他举了起来,让李隆基的龙袍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他咬着牙,狞笑着再次伸出拳头,狠狠砸在了李隆基的颧骨上。
“这一拳,叫你知道咱们老李家养不起你这种沉湎酒色的混账玩意儿。”
紧接着又是一个差点把牙打掉的下勾拳。
“这一拳,是朕替你那三个儿子打的,他们没有造反没有篡位,只是因为你的宠妃吹了枕边风便无辜被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他娘的还不如个畜牲!”
而后一记直拳精准落在李隆基鼻梁上,好悬没把他鼻子打歪。
“最后一拳,朕替天下百姓打。”
“任用胡将、轻信佞臣是一罪;得意忘形、沉湎盛世虚荣是二罪;强占儿媳、杀子取乐是三罪。你这般昏聩之主没有死在盛世兴起之时,就是你最大的罪!”
“——李三郎,是吧?”
李世民单手把李隆基高高举起,再一把狠狠掼在阶梯教室焊死于地面的桌椅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冷眼看着兀自惨叫哀嚎的这李家后辈,面色冷峻得仿佛身在战场:
“你该庆幸此地无法杀人,否则,朕定要替李家清理门户,叫你死得其所。”
“再警告你一句,对这里所有人都放尊重点,尤其是先生。再让朕听见你对先生大呼小叫,朕会比朱元璋打朱祁镇时,打得更狠!”
在李世民把这货举起来的时候,教室内的所有人都从座位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聚集在了过道一侧,免得血溅到自己身上。
没有人试图劝告李世民,更没人去拦。
经过宋慎和朱标的解释,大家也都差不多明白了李隆基的所作所为。
同样的,他们当然也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会暴怒至此,甚至用朱祁镇这么恶毒的类比来形容李隆基。
他在登基之初的几十年里,确实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连宋慎也承认了这一点,最起码他将大唐变成了盛唐。但盛世兴起,紧接着就是衰落,大唐的国力在他手里迅速膨胀变强,又急转直下,这样的落差太大。
说难听点,哪怕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帝,是个庸君,李世民都不会那么生气。
李家再是人才辈出,也不可能每个皇帝都跟自己一样十几岁就开始带兵造反,领兵出征,最后又亲手把皇位从父兄手里抢来,他的天赋是天生,但人生历练也对成长有极大帮助,所以李世民并没有那么苛刻。
他真正生气的点在于,李隆基分明是个聪慧到不能更聪慧的天才,能接连发动两次政变,能励精图治那么多年,亲手缔造一个盛唐,可却越来越沉醉于那摇摇欲坠的盛世无法自拔,以至于闹出安史之乱这样的大祸害来。
即便并不知道安史之乱的过程,但李世民坚信,如果换了自己来,只用一年时间就能把这祸事平定,将大唐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可是李隆基硬生生拖了八年。
再强大的帝国,被拖进战争泥潭里八年也照样会被拖垮,所以盛唐衰落实在是太正常了。
李隆基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张本来就因为沉湎酒色而浮肿的脸现在更肿了。
他缩成了一只虾米,翻来覆去试图减少疼痛,口中喃喃自语:
“那你究竟是谁……总不可能真是朕的祖宗吧……”
李世民冷笑着,指了指自己。
“朕是李世民。”
他再指了指在过道上背着手看戏的嬴政君臣。
“那是始皇帝和蒙恬。”
而后手指偏向了恨不得找把瓜子嗑的刘彻和面色沉静的张良。
“那是汉武帝和留侯。”
最后指着自己身后的贞观五人组之四。
“他们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程知节和李靖。”
李世民面容核善,盯着李隆基那张猪头脸微笑:
“要不然你再嚷嚷一句试试,看他们能不能弄死你?”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