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丘田没有完全晒干,泥巴淹过脚踝,有的地方甚至淹到了小腿肚。一踩一个脚印,到时候打谷机就很难拖动。
而且会搞得很脏,已经这样了,没办法也要把稻谷收回去。
哎,恼火得很。没办法,开干吧。
我妈来了也是不断咒骂老爸:“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不知道早点晒田。这样的烂泥田害死人...”
我爸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丘田它就是这样的,淤泥比别的田深一些。
放水太早了水稻还没成熟,放晚了就全是烂泥。
果然,我们把打谷机一放进去,踩脚台子就开始下陷。再站上去踩几下横杆,踩脚台子已经陷进去去了...
实在是没眼看了。
我继续割稻子,我爸则把打过的稻杆铺在打谷机前面。这样等下就能垫着稻杆往前面拖动。
打谷机陷在泥里面,拖都拖不动。垫上稻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上午只割了六分田左右,还累得要死,因为这丘田,没有在别的田硬地那么好走。
在这丘田里抱稻子到打谷机前面,踩一脚陷一下,脚底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我妈生气了,说:“烦死了,明年这丘田不要种水稻了,让它荒着吧!”
我爸说:“行行行,明年不种它就是了。”
现在跟我妈斗嘴,那是自寻烦恼。
我们扛着装稻谷的蛇皮袋,往岸上走得非常小心。有的地方淤泥更深,甚至可以淹到膝盖,简直不可思议。
还是六袋,每人扛三袋。弄到平板车上之后,我感觉精疲力尽。
脚丫子上全部是泥,拖鞋都没办法穿了。只好找个小水洼,把脚上的泥洗干净再穿拖鞋。
好在,明年这丘田不种水稻了。
或许把它晒干,能种点果树苗在里面?这么大一丘田,荒掉了实在可惜。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爸妈。爸妈都说可以,等田晒干了,种点柚子树和梨树。
中午吃完饭,我又睡了一个午觉。剩下没割的稻子不多,所以我睡到了下午三点。
我们继续去九分丘里,把剩下的收尾。收尾完成,只有三袋稻谷。
终于把水稻都收割完成了,不容易,太辛苦了。
接下来就是把打谷机弄到平板车上,脏兮兮都是泥巴不说,还重得很。
无视我妈在边上唠唠叨叨,我爸洗干净了脚,穿上拖鞋就拉着平板车往前走。
路过一口塘,爸示意我和他一起,把打谷机卸下来,滚筒拆了,直接丢到塘里去。
“先让它泡一会再洗吧。”我爸说。
哦,原来是这样。要把它洗得干干净净,晒干,明年就可以继续使用。
昨天晒的稻谷堆在左边,没晒干的堆在右边。
现在我们要用木质风车,把晒干的稻谷筛选一遍。
木质风车的基本构造是:顶部有个梯形的入料仓,下面有一个漏斗是出饱满的稻谷,侧面有一个小漏斗是出细小、瘪粒的稻谷,尾部是出空的谷壳。
木制的园形“大肚子”藏有一叶轮,有铁做的摇柄,手摇转动风叶以风扬谷物,转动速度快产生的风也大,反之亦然。
它是中国最精致、最复杂的传统农具,由风箱、摇手、车斗、漏粮斗、出风口等部件组成。
在扇稻谷时,要两手紧密配合一致,右手要先摇动风车摇手,让风先扇出来,然后左手把搁条放下几档,让谷物从车斗底板开口处滚落下来。
这时风即穿过纷纷漏下的谷物,把草屑杂碎从出风口飘出。
饱满的谷粒比较重,则从漏斗口垂直滚下,落到接在漏斗口的箩筐里。
飞出去的都是草屑,空壳。
侧面出来的都是秕谷——即不饱满的稻谷,可以用来喂鸡喂鸭子。
虽然卖相不好看,鸡鸭还是能吃饱的。
爸妈将箩筐里的谷子用蛇皮袋装起来,明天要看天气,天气好就放在竹晒垫上再晒一天。
天气不好,比如多云,就算了,可以留几天再倒出来晒干。
把左边的筛选一遍收起来后,就把今天的稻谷倒在左边,再用塑料布盖起来。
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收割,晾晒稻谷。有的人家田多,稻谷堆在墙边堆成了小山。
除了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多余的会卖给米厂。
城里人只看见剥了壳的一袋袋大米,却没看见,在田里辛辛苦苦劳作的农民的汗水。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