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人型、或兽型,或非人非兽态的鬼物,快速从地底爬出,场面一时悚人非常。
金杏画面中,评论区都沸腾了。
大伙在猜测,不会是斩了一只白脸鬼,要冒出来的一万只白脸鬼吧?
一万半圣?
虽说白脸鬼无半圣位格,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半圣,但这数量堆砌起来,未免也太恐怖了?
万鬼森罗间,受爷居然不慌不忙,甚至还能俯下身,伸手捞了一把沼水。
“他在干什么!”
“受爷在用他那宝贵的手做什么,我不允许!”
“别捞沼水,捞我……”
金杏聚焦而去,可见受爷从腐化之地上捞起了几抹粘稠的液体。
他在指尖捻了捻,眉头一皱。
当双指分离时,众人能看见,那沼水在受爷指尖垂下了粘稠的丝液。
滴答。
它又落于地上,发出了腐蚀的滋滋响。
“有点恶心……”
正如金杏观战者所得出的结论那般,确实有些恶心。
徐小受见识过这玩意。
他之前斩鬼五十有六,皆是白脸鬼这个等级。
不同的是,有的身上只有圣力,有的只有死神之力气息,远远够不及“高手”标准。
只有为数不多的三只鬼,掌握了死神之力。
其中最强的一只,同此时白脸鬼差不多,得到的祖源之力同样量大。
徐小受斩鬼,鬼死后,便腐化大地,孕出了一缕意志。
可惜,这意志刚一出现,察觉到圣帝威压,徐小受不及思忖,趁着那东西凝聚尚未成型,一剑斩了。
过后,徐小受无比后悔。
他以为斩了,要么削弱其力量,要么激其愤怒,继而露出真身。
无论哪个发展方向,都是挺好的。
至少,能打乱对方的计划。
他万万没想到……
“斩了,就没了。”
之前那意志真就只有一缕,且似乎和其本体无甚关联,没了就真没了。
过后徐小受又斩了十来鬼,尽皆没有这个强度,无一生过类似异常。
他甚至使上了折磨手段,爆种的还真有,可惜死后依旧没有意志诞生。
这不!
中元界跟李富贵出行一趟,蹲到了这头白脸鬼,体内蕴含的死神之力不少。
徐小受可热切了。
连般施计过来,所图不正是此鬼死后,等着腐化之地的意志诞生么?
“嘶嘶!”
鬼物捉瞎,相互乱撞。
还真有不长眼的,蹒跚着就这般奔着自己走过来了。
徐小受并起两指。
想了想,他放下手,为这鬼让行。
“莫吓了华长灯,万一他察觉到我太危险,不敢出来了呢?”
轰隆!
思绪刚这般闪动,世界剧烈震响。
鬼蜮所覆之地,天地变色,一下从白昼堕入黑夜,四下森冷阴寒,教人如坠冰窖。
“好冷……”
红娘娇躯猛一哆嗦,感觉这场面不像是自己能传道的了,有些想退。
受爷所在之地,固然热度更加。
此时金杏画面中,两百万已是过去,在各人奔走相告下,人数直奔三百万去了。
可架不住“受爷”等于“祸害”!
他的身边,纵有热度,必然危险异常,且自己不是风中醉,受爷看起来也没有保护自己的想法。
“呜呜,红娘想撤了……”
这话刚一出口,金杏数百万观众,齐齐发出了抵抗声。
还没等大伙如何说道,九天轰一声炸响,啪的一下,红娘身上有不数护身玉符炸碎。
“啊!”
她尖叫匍地,整个人重重砸在了鬼蜮之外,声色惊恐:
“圣、圣帝威压?”
金杏滚于身前,自主锁定画面。
画面中,受爷白衣黑袍,在森风之中猎猎而舞,其身前不远处伴着鬼嚎之声,徐徐凝出一道虚幻身影。
“三天森变,百鬼夜行……”
“临桥涉水,茈岸草倾……”
伴随缥缈呢喃,那虚幻身影从远处踏来。
其身后,忽而凝出无边黄色浊水,滚滚大潮,淹覆一切。
或有人鬼妖兽沉浮其中,终是不得而出。
“这是……”
红娘瞳孔一肃,惊唤出声,“忘川水、黄泉路?”
此黄泉可非彼黄泉,不是阎王的那位首座。
红娘是见过古书,书上记载:“酆都狱门开,黄泉路下行,此泉此路苦,轮进回不出。”
真正修灵魂之道者,修至极致,可具现乃至召唤出黄泉路之意象,将人灵魂囚禁其中,永世不得超脱。
这人……
修成了?
“等等!”
“好像不止黄泉路,这桥是……”
那身影自远处迈来,忘川河在其脚下分辟,开出一路,黄泉路之尽头,则架有高桥。
桥以森白骨石而砌,上悬牛头马首,以及各族尸骨,森诡异常。
桥体似横跨阴阳,当那圣帝身影走上其中,从尽头处归来,他竟已稍稍凝实。
“彼岸桥?”
“白骨高累铸,牛头马面哭,一碗忘川水,两世相离疏……彼岸桥?”
红娘彻底慌了,“不能看!不能看!”
直至此刻,她才晓得风中醉当时为受爷传道时,心有多大。
这圣帝威压,这酆都意象。
其力,甚至都不曾往外波及,已压得人浑身散架,大气难喘。
如何解说?
就连屏息凝神,张目相对都难,解说可太需要一个大心脏了!
说是不能看,金杏画面可一直聚焦着。
两百多万观战者,此刻完全沸腾,更恨不得多生两双眼,如此可瞧得更清楚些。
毕竟隔着金杏画面,他们最多只能看到画面扭曲,可不会被压趴在地上。
“红娘辛苦了,居然给你蹲到了受爷,就知道受爷身边无小事,这人看着有点恐怖啊!”
“红娘站起来!你趴什么,你即将超越风中醉,成为当世第一传道主!把握住机缘啊!”
“红娘,快叫受爷保护你,风中醉一男的都可以,凭什么你不行?”
“这到底是什么圣帝,为何我完全没有印象有这位圣帝?”
“快看,他负剑!”
负剑,这可太重要了。
白脸鬼亦负剑,金叔、符老死于鬼剑术下。
受爷负剑,时隔半年甫一登场,逼出的第一个对手,也负剑……
“我知道他是谁了!”
金杏画面中,那圣帝身影从彼岸桥走下,面容模糊,声音倒是清朗,打断了金杏所有沸议:
“小石谭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