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使不得,使不得!”
妇女快被吓哭了,一个仙人,怎么可以喊自己“婶婶”?
那是要折寿的!
她连伸手去接过锄头都不敢。
“啊!叫大了吗?”
状若少年的宇灵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那……姐姐?”
“我……”
妇人腿肚子都一软。
叫姐姐,那还不如叫婶婶啊!
姐姐也使不得啊!
“娘亲,锄头……”
小孩子在妇女怀中有些畏缩。
但似乎第一次见雨,让得他兴奋得有些不怕生了。
看着面前自家的锄头,小孩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爹爹带着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一支,当即手一指。
“啪。”
妇女急忙伸手将孩子的手指头打了回去,扯开话题道:“不是我们家的。”
“娘……”
小孩子还要开口,妇人回眸瞪了一眼,当时小家伙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这样子吗?”
宇灵滴哪能看不出来是自己吓到了他们。
当即将锄头立着递过,也不触碰,放到了妇女的面前。
“那您应该是这个村里的人吧?”
“有人掉了东西,应该会很着急的,到时候如若他们急着找了,您帮我将这物件还给他们,可好?”
说着眼眸一眯,宇灵滴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似乎在这大雨滂沱中融化了妇人的心,也将之惊惧的情绪给平复了下来。
“好、好的。”
妇女应了一声,迟疑着伸手,将锄头接了过来。
“谢谢!”
宇灵滴再度弯腰鞠了一躬。
随后,他才重归直起腰板,问道:“我是跟着我前辈过来的,中途被叫去办事迷路了,现在找不到他,不知道,你们可有见过这个老爷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油面画像,在雨中根本不受影响。
妇女完全能看清画像上的面容。
那是一张枯槁到有点可怕的脸,很瘦削,黑眼圈极重,头上还压着一个歪着的草笠,眼神斜视,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
栩栩如生!
妇女一辈子也没有看过画得如此逼真的画像。
这感觉,就像是人要从纸张里头跑出来一样。
可是,搜寻了记忆,她并没能想起来自己有这个爷爷有过半点交集!
“啊——”
怀中小孩突然一声惊呼。
妇女脑海中记忆一闪而过。
黑眼圈、草笠……
她瞳孔一缩,完全记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方才小亿口中的那人?
那个在前段时间过来,直接占据了没人居住的茅草屋,然后不断喷出白色但不会烧人火焰的仙人?
心头思绪一转间,怀中小孩子已经在惊呼后脱口而出了。
“我看……唔。”
妇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这种仙人之间的交集,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即便面前这个宇灵滴说得再好听,但妇女哪能听不出来,这就是话术啊!
这两人,绝对是不对付的。
要是告知了面前人那老者的行踪,后续人家过来追究了,自己扛得起么?
可不告诉……
“小弟弟,你见过这个老爷爷?”
宇灵滴目光已经从妇女身上转移到小孩子身上了。
妇人神情一黯,她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放开了捂住小孩子嘴的手。
果然,仙人什么的,火焰什么的……
一个沾染上了,都是不好的结局啊!
那该死的家伙,说了出去一回,结果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回来。
我就知道的……
妇女神色惨然,目中已经红了。
雨水顺着打湿了的发梢从眉心滑落,步入眼眶之时,顺走几滴泪水。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
他隐隐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看着面前大哥哥探过头来,小亿抬眸看了眼娘亲,突然咬着唇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啊咧?”
宇灵滴一呆,随即笑道:“哥哥不是坏人,弟弟不用怕我的。”
他眉眼一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娘亲……”
小孩子反而被吓到了,往母亲怀里缩。
妇女别过孩子的头,将他完全抱住,目中闪过坚决。
“往那边去了。”
她一指方才人影破空的方向,道:“你要找的人,方才往那个地方飞了,我知道就这么多,其他的也不清楚,那是仙人,我们不敢打扰的。”
“额……”
仙人?
宇灵滴被这个称谓给惊到。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妇女一看到自己,便像是看到了坏人一般有着天然的距离。
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突然间瞅见了神迹,又怎么可能不惧呢?
本来还想要问点具体的情况,可宇灵滴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了。
“抱歉。”
他重归直起腰来,郑重的后撤两步,“吓到你们了,我这就走。”
回头迈了两步,宇灵滴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回眸,还掏出了一块玉佩。
见到妇女惊畏的一撤身,他立马想到了方才的锄头。
“呀,抱歉抱歉,我真不是坏人。”
他知道这妇女是明白人,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东西留给你们,如若你们害怕那人返回来报复什么的话,就砸碎它。”
“它会保护你们的。”
重重一点头,宇灵滴一锤胸口,道:“我也会第一时间赶来,不会让你们受伤。”
妇女没有接玉佩,而是抱着孩子默不作声。
“额……”
“那就这样。”
宇灵滴讪讪一笑,也不敢上前,直接将玉佩悬空递过去,自己后撤了两步,示意没有恶意。
“那我走了?”
宇灵滴问着,见对面还不收玉佩,劝道:“东西您留着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言罢,他直接一个转身,快步往后方跑出。
“玉佩……”
妇人看着面前浮空的这枚玉佩,神情复杂。
她哪能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小亿的脖子上,便有着他爹爹留下来的这么一枚灵玉。
从短短的这么一个碰面,她也能看出这少年模样的男子没有恶意,可是……
伸手接过玉佩。
妇女转眼便是瞅见了不远处那一个炸开了棚顶的茅草屋。
草屋虽然没有了。
但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头那老者也才直到最近这么几天,才稍稍有所动静。
这种做法,比突如其来的降雨,更加让人安心啊!
妇女突然昂声大喊道:“他也没有恶意的,他没有伤人!”
“嗒!”
在雨中狂奔的声影蓦然定住。
雨水哗啦。
随即,前头人手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