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歌垂眸,眸光随之黯淡:“嗯。”“那是我寻了千百年的东西,很重要。”“那是你的剑?”岁音又问。“不是。”砚歌抬眸轻笑着,细微碎光于眼中划过:“问这么多做什么,取来就是。”美人落泪,见者忧心。岁音乖顺点头,不再问。砚歌接着又替她稳固了一下神魂,随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结界一撤离,岁音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不是说她罚期到了,怎么不见人啊。”“兴许是搬去了问天峰。”“哦也是,她都拜那人为师了,合情合理也该去问天峰。”这嘲讽嫌弃又趾高气扬的语气除了陆辞忧还能有谁!岁音快步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了院外的大小姐和阿离。“你们怎么回来了!?”陆辞忧哼了一声:“鎏金阁也算是仙门前列,百仙大会怎能缺席。”“也是。”岁音的闷气被这见好友的欢愉抵消了大半,她拱手向陆辞忧一揖,笑道:“是我多问了,少主莫怪。”陆辞忧也被她这一套逗得一乐,一挥袖子:“走,本少主请你吃饭。”几人又去了承仙小馆,依旧是夏禾招待。上次岁音随着夏时一起来,她便记住了,这回见到人来,还另带了两位客人,夏禾连忙做完手下的事就过去了。“小仙君要点什么?”“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两坛子好酒。”陆辞忧豪气地将几块上品灵石往桌子上一放。她拿出来的这些,都够买下整个店了。夏禾结结巴巴应好,连忙去吩咐后厨准备了。“你喝不了酒还要酒?”晏漓在一旁提醒道。陆辞忧眉毛一皱,看着她:“你是少主我是少主,今天好友相聚,你不要坏了气氛。”转头又问岁音:“能喝吗?”岁音想了想,她时常见砚姨喝,每次喝脸上还都带着满足愉悦的笑,想必滋味应当不错。“能喝!”酒菜很快上齐,中途老板也上来了一趟,她将一副画像交给岁音。“这是裴仙君的画像,我后来想起来了一些,就找人画了下来,麻烦您帮忙交给恩人。”岁音接了画像扔到纳戒里,正和陆辞忧喝得开心便随意应和了几句。一坛酒还未过半,两人就已经睡桌上了。陆辞忧手里还举着酒杯,“来!喝!”晏漓:“……”三清界禁弟子饮酒,更别说喝得人事不省地回去。她唤来夏禾结了饭钱,然后看着两人发愁。大小姐她能带回去,可岁音怎么办,她这张脸谁不认识。总不能刚从藏经阁出来就又进去了吧。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出藏了许久的玉牌,传去符音。“师叔,岁音醉酒,承仙小馆。”三言两语说完,晏漓坐着静静等人来。与此同时,藏经阁。夏时还在疯狂地补今日的罚抄。玉铃在腰间叮铃响个不停。第40章夏时阴沉着脸来到承仙小馆, 看到桌上醉得胡言乱语的两人脸又拉了下来。她目光扫过桌上的酒坛:一坛还未打开,另外一坛剩了一半还多。晏漓见人来,连忙起身行礼, 低声道:“师叔。”“听掌门提起,你做事一向稳重,怎么不拦着点。”“……拦不住。”“来新朋友了啊, 还这么漂亮,喝一个?”陆辞忧突然站起身往旁边倒,伸手捞了一把,被晏漓扶正, “少主。”“阿离,你松开我。”陆辞忧推搡着, 嚷嚷着往前就要去拽夏时,憨笑道:“这人长得跟仙子似的, 叫什么名字?”夏时:“……”酒品忒差。晏漓伸手捂住大小姐的嘴,连忙带人走, “师叔莫怪,我这就带人回去了,岁音还要劳烦您多照顾。”说完, 她便搂着醉得腿脚发软站不直的大小姐御剑离去。夏时轻叹了口气, 撩起衣袍坐下,开了那坛未动的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溢香, 散了满座。并指拿起精致小巧的酒杯,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当她想要再倒一杯时, 一只滚烫发热的手突然搭了上来, 严丝合缝地扣在她手背上。“你……嗝!为什么要喝我的酒……嗝!”岁音晕乎乎抬头, 然后又重重地低了下去,额头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倒也没听见她喊疼。夏时低笑了一声,将她的爪子一根一根扒拉开。刚把爪子拿开,那人又开始不老实地拉自己的衣襟,酒后的热气上来,潮红从脖颈漫上耳根。“热……”夏时看过去,领口向下的白晃了她一眼,她当下垂眸,伸手将岁音扯乱的衣领整理好,忍不住出言训斥一声:“坐好!”岁音抬起头,额头上还有刚刚磕出来的一片红印:“嘿嘿~”夏时:“……”她跟一个醉鬼说什么。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一把抱住,胳膊挨着一片绵软,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夏时身子陡然一僵,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快放开我。”岁音搂得太紧,那个地方,她的胳膊不太好动。“不放。”岁音低下头,把红彤彤的脸颊贴在冰凉顺滑的外衣上,嘴里嘟囔着:“凉凉的,香香的,好舒服。”夏时抬眼望天,她要是真带这么个醉鬼回去,掌门不会放过她的。她向旁边看了看,此刻店内客人不多。恰巧碰到夏禾招呼完客人要下楼,她便招了招手。夏禾见到恩人当下就笑开了,三两步走过来问:“恩人有何吩咐?”“店内可有客房。”“有的。”夏禾看着紧抱着她胳膊的岁音,又多问了一句:“需要准备醒酒汤吗?”“嗯,麻烦了。”——晏漓将陆辞忧带回客院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费了一番功夫躲过夜间巡视和其他仙门的人。若是让别人看到了鎏金阁少主在三清界夜醉,免不了要有些闲言碎语。抱着人将她放到床上,晏漓又取来热水替她擦拭酒气蒸上来的汗,动作手法格外娴熟。“阿离。”陆辞忧睁开眼,意识比在承仙小馆清醒了不少,她静静看着阿离替自己擦手又擦脸。“嗯。”晏漓轻声应着。醉酒的人突然抽回手撑着床面支起上身,她呼吸间的酒气尽数在两人之间扩散。晏漓眼瞳颤动,薄唇轻抿着。大小姐还在往前凑,还伸出手勾着晏漓的脖子将人拉近。酒气渐浓,晏漓撇开了脸。“少主,你醉了。”陆辞忧听了眉毛一皱,不满道:“阿离,不是说了,别叫我少主。”晏漓顺应着她,“阿辞。”“真听话啊。”陆辞忧笑着,手臂一用力将人整个抱住,脑袋钻进颈窝。“阿离,今夜你陪我睡吧。”晏漓:“……”“少主,不可嘶……”颈侧皮肉被牙齿挤咬着,大小姐并未用力,似乎只是泄愤。随后轻咬又转为湿吮,晏漓猛然瞪大眼睛,怔愣了片刻后手忙脚乱地将人推开。“哐当——”后脑勺磕在床沿,陆辞忧疼得一皱眉,然后晕了过去。晏漓脸颊绯红,帕子也没捏住掉在脚边。一道符音传来,她这才回过神令自己镇定下来。符音只有两个字:速来。晏漓毁去符音,将陆辞忧牵好被子,又在房中点了安神熏香,这才关上房门离去。片刻后,晏漓来到玉清殿,此时殿外弟子已经被支走,她快步走入殿内。“师尊。”叶萧也早在等着她,见到人眉峰突然一拧:“你喝酒了?身上怎有如此重的酒气。”“弟子谨记门规,自然不敢,这酒气是从陆少主身上带来的。”晏漓说话时神色坦荡,叶萧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知道她不会撒谎。“你跟在她身边,莫要沾染了她的一些习气。”叶萧走近两步,想抬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目光落在某处时忽地一顿,手也僵在半空。“师尊?”“荒唐!简直荒唐!晏漓!”叶萧突然暴怒,她指着晏漓痛心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之后要接任掌门之位,你说要报恩十四年,我也允了,可你现在却如此贪念情|欲,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罢她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胸口上下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晏漓被训得一愣,师尊从未对她说过“失望”一词,这算是极重的话了。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她紧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落下泪。“师尊,敢问弟子做错了何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