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安安把他扶到沙发上,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想到葡萄汁的味道,嘴角抽搐,“不用麻烦了,有没有现成的食物?比如饼干之类的,给我一点就行。”
陆垣将那包被嫌弃的饼干丢给他,“吃吧。”
周安安皱眉,“他很久没进食,吃这么硬的东西会伤胃吧?”
陆垣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
“他想吃就给他,管那么多做什么?说好晚上要加餐的,快点做饭去,不许食言。”
周安安被他强行带离,只好开始做红烧肉,陆垣则继续开车。
过了会儿,她端着一碗红烧肉走到驾驶室。
“刚才把你忘在车顶上,真是不好意思。”
陆垣自顾自地开车。
“算了吧,我本来就没指望你。”
周安安一听更加愧疚,“这次真的是意外,以后我肯定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陆垣瞥了她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肉放下,你走吧。”
“你开车不方便吃,我喂你。”周安安一屁股坐下,当真夹起一块肉喂到他嘴边。
陆垣迟疑几秒,吃了下去。
她笑得眼睛弯弯,“其实这样也挺好对不对?”
“什么挺好?”
“不管多么危险的时刻,都有人一起面对。”她看着手里的碗,“吃饭的时候也有人聊天,不会孤单。”
陆垣沉默一阵,突然说:“我太饱了,吃不下,你放回去吧。”
“啊?是做得不好吃吗?”
周安安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说吃不下。
陆垣摇头,她只好端着碗回厨房。
一番折腾,周安安也有些疲惫,把红烧肉放在锅里小火煨着保温,她回床上歇息,打算过二十分钟再来关火,不知不觉却睡着了。
醒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她坐起身揉揉眼睛,忽然哎呀一声。
“我的红烧肉!”
这么久了,该不会都烧焦了吧!
她慌忙冲去厨房,却看见陆垣和机械师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一大盆红烧肉,还有一打啤酒,一些卤鸭脖、面包之类的零食。
“你醒啦?”机械师热情得仿佛这是他家,“快坐下吧,我们等你一起吃饭呢。”
周安安在陆垣身边坐下,对桌上的啤酒很困惑。
“这是哪儿来的?”
她记得车上并没有酒。
陆垣道:“刚才路过一家便利店,他下车去拿的。”
“他一个人下车?”周安安看着之前话都没力气说,此时却生龙活虎的机械师,怀疑自己在做梦。
机械师打开三听啤酒,放在各自面前,乐呵呵地说:“之前改装大巴车的时候,我就感觉和他很有共同语言。今天你们又救了我的命,无论如何都得敬你俩一杯。”
说完他便举起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陆垣也喝了两口,似乎对味道挺满意,饶有兴致地看起了配方表。
周安安一向不喝酒,又不好意思不领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
机械师又打开一听啤酒,一边喝一边说起自己的遭遇。
原来他家里也在乡下,父母都在家里种地,妻子在工厂上班,孩子上小学,他一个人在市里的汽修店工作。
本来夫妻俩打算再攒一年钱,就在市区买房,将家人接到市里来住,不料末日降临了。
其实在离末日还有一周的时候,汽修店里就有人因为网上的言论早早请假回家了。
妻子工厂停工,叫他也请假回去,但他舍不得。
只要待在店里不走,多待一天就多算一天的工资,离他们的愿望就更近一步。
他和家人都以为这次的封控会像之前一样,过不了多久一切就恢复正常,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直到许多人变异成丧尸。
当天夜里,就有军队车辆经过,号召活着的人跟他们去避难所。
他没去,开着店里的车往家赶,想尽快接到家人一起去避难所。
到家之后里面仍然亮着灯,他满心欢喜地打开门,迎接他的却是已经变异成丧尸的父母和妻子,以及地上被啃食到只剩骨头的孩子。
村里其他人也变异了,他不得不跑到粮仓里躲了几天,然后找机会开车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