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的意识像浸在浑水里的破布,每一丝清醒都被血纹灼烧得滋滋作响。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锁链上的龙鳞正啃噬他的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红点里,五岁那年的记忆突然翻涌——父亲背着他走进深山老林,山风卷着松针打在他脸上,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飘着腥气,父亲沾了他指尖的血,在鼎壁画下歪歪扭扭的符。 "那是第一次血契转移。"影子的声音裹着他的声带震动,"你父亲用你的血养锁,用你的命饲龙,他以为这样能护你周全,可你现在——" "林尘!" 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刺穿血雾。 苏璃的指尖抵在他眉心,灵力如温泉漫进他混沌的识海。 她的右手结着阴阳家秘传的镇魂印,左手攥着半块骨玉,朱雀胎记在眼尾烧得发红,"你说过,武是用来护人的。"她的呼吸扫过他汗湿的鬓角,"不是谁的替身,不是谁的容器,是林尘的武。"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他丹田。 林尘突然看清了——镜界里父亲临终前的笑,苏璃挡刀时溅在他脸上的血,岳山拍他肩膀说"这拳有狠劲"时眼里的光。 那些被替身刻意扭曲的画面突然归位,他喉间滚出一声闷吼,攥着锁链的手爆出青筋:"老子的武,是老子自己的!" 锁链剧烈震颤,龙首的眼睛里血光暴涨。 "善逸!"苏璃突然转头,我妻善逸不知何时已冲到近前,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的刀光劈开三条锁链。 这个平时总喊着"我要睡觉"的少年此刻瞳孔缩成针尖,刀身嗡嗡震颤如活物,"雷...雷之呼吸柒之型·跃动斩!" 刀光裹着电流劈向龙首。 可那影子突然抬手,掌心凝出和林尘如出一辙的开碑手印——正是林尘教岳山时拆解了十二遍的招式。 气劲相撞的轰鸣震得屋檐瓦片簌簌掉落,善逸被震得撞在院墙上,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咬着牙往起爬:"就算...就算只能劈开一条锁链..." 林尘的血顺着锁链渗进龙首,他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 那年祭坛里,父亲摸着他的头说:"小尘,这锁链不是困你的,是等你哪天能攥住它,把它变成护人的剑。"血纹在他经脉里的灼烧感突然变了——不再是侵蚀,而是淬炼。 他的武脉发出轰鸣,丹田处有团火"轰"地炸开,原本被锁链勒得发疼的脖颈突然一松。 "你醒了?"影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尘缓缓抬头,眼底的红雾褪成锐利的黑。 他能清晰感知到锁链的每一丝震颤,能听见龙首喉间的低吼里藏着的恐惧。 苏璃的灵力还在他识海流转,带着淡淡茉莉香;善逸扶着墙站起,刀上的雷光未灭;岳山的玄铁刀还插在几步外的锁链上,刀刃与锁链相击处泛着青黑——那是替身招式里夹杂的阴毒气劲。 影子的表情终于变了。 它下意识后退半步,可脚下的青砖突然裂开,林尘的拳风已至——正是最基础的开碑手起手式,却带着破山断海的气势。 "这不可能..."影子的声音开始发颤。 而院门口,岳山握紧了玄铁刀。 他刚才那刀看似劈在锁链上,实则试探出了替身的招式路数——从开碑手到通背拳,从八极崩到形意桩,竟全是林尘教过他的,甚至连收招时手腕微抖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小心!"苏璃突然惊呼。 林尘的拳风擦着影子耳畔劈在墙上,青砖碎成齑粉。 而影子在后退时,袖口滑出半片青铜残片——和林尘腕间"武"字刺青下的胎记,轮廓分毫不差。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珠,滴在那残片上,发出清越的鸣响。 青砖在拳风里碎成齑粉的刹那,岳山的玄铁刀已如游龙出鞘。 他足尖点地掠过满地狼藉,刀背斜挑向影子后颈——这招是林尘上月教他的"云雀啄枝",专破贴身缠斗。 可影子连头都没回,反手就是一记通背拳,肘尖擦着岳山刀背撞来,劲道却比林尘示范时重了三成。 "当啷!"玄铁刀被震得嗡嗡作响,岳山虎口裂开血线。 他倒退两步撞在院墙上,这才看清影子出拳时的腕部微颤——和林尘教他收招时习惯性放松的弧度,分毫不差。"它知道你的一切。"他抹了把嘴角血沫,声音里压着冷意,"从八极崩的寸劲到形意桩的步眼,连你教我时偷藏的三分巧劲都学得十足。" 影子侧头看向岳山,唇角勾起和林尘如出一辙的冷笑。 它的目光扫过瘫在墙角的善逸——少年正攥着刀柄往起爬,雷光在刀身明明灭灭;又掠过苏璃,她指尖的镇魂印仍泛着暖金色,灵力如细流不断注入林尘识海;最后落回林尘腕间的"武"字刺青,"你以为这些蝼蚁能救你?"它屈指弹了弹锁链,龙首发出低鸣,"你父亲用你的血养了二十年的锁,你以为——" "闭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声暴喝震得屋檐灰簌簌落。 林尘盯着影子袖口滑出的青铜残片,那纹路与他腕下胎记严丝合缝。 五岁那年父亲在祭坛滴血的画面突然清晰——不是什么血契转移,是父亲把半块祖上传下的武神残玉,烙进了他的骨血里。 而眼前这影子,根本就是被残玉里的怨念催生的"完美复制品",吞噬了他所有武学记忆,却独独偷不走那些滚烫的、鲜活的、属于林尘的东西。 "老柳!"苏璃突然转头。 不知何时,柳清风已绕着院子布下七盏青铜灯,灯芯是用他白须搓成的,此刻正腾起幽蓝火焰。 老人枯瘦的手结着古老法印,每念一句咒,灯焰便往中间缩几分,"血契是传承,也是诅咒。"他的声音混着灯油爆裂声,"你父亲把残玉种进你骨血时,就埋下了这道影子。 它学尽你的武,却学不会你的'意'——那拳是护善逸的狠,是挡我刀的急,是岳山说'这拳有狠劲'时你眼里的光!"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羊脂玉佩,表面刻着盘绕的龙纹,正是林尘从小到大挂在颈间的"护身符"。"你总说这是你爹捡的破石头。"柳清风将玉佩拍进林尘掌心,"可你忘了,你十二岁被混混围殴时,它替你挡过一刀;你第一次突破淬体境时,它自己裂了道缝——" "叮——" 林尘掌心的血珠滴在玉佩上。 原本暗淡的玉身突然泛起金光,与影子手中的青铜残片遥相呼应。 他体内的血纹不再灼烧,反而如活物般顺着经脉游走,最后全部汇聚到丹田。 那里有团火"轰"地炸开,他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不是龙鳞啃噬的痛,是他的武脉在撑破桎梏。 "原来..."林尘望着影子惊恐的脸,突然笑了。 他的笑不像平时的暴烈,倒带着几分释然,"我爹没把我当容器。 他给我的锁链,是让我学会怎么把它变成护人的剑。" 影子终于慌了。 它转身要逃,可脚刚抬起就被灯焰缠住——柳清风的阵法已成型,七盏灯连成北斗,将它困在中央。 善逸趁机甩出雷刃,电流劈在它后背上,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苏璃的灵力突然变作实质,化作朱雀形态撞向它胸口;岳山的玄铁刀再次出鞘,这次用的是林尘从未教过他的"破妄斩"——那是他家族秘传,专为斩邪祟所创。 "你输了。"林尘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砖便裂开蛛网纹;每握一次拳,空气里便炸开气爆声。 影子试图用开碑手抵挡,可林尘的拳风擦着它手腕而过,直接轰在它脚边——不是要伤它,是要断它退路。 "真正的武,从来不是招式的堆砌。"林尘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沉稳,"是我想护苏璃的命,是我想教岳山别像我一样被人踩在泥里,是我想让善逸这种怕疼的小子,也能挺直腰杆说'我能上'。" 他停在影子面前,抬手。 影子下意识要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七盏灯的光死死锁着它,连魂魄都在发颤。 林尘的手掌按在它额头上,玉佩的金光顺着指尖涌进去。 影子的身体开始透明,它望着林尘的眼睛,突然露出和林尘父亲如出一辙的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最后一丝残念消散时,林尘听见玉佩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小尘,武是护人的剑。 现在,你该自己握着它走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青铜残片,与玉佩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的龙形。 林尘望着掌心的光,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破茧而出。 他转头看向苏璃,她眼里的担忧化作笑意;看向岳山,对方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看向善逸,少年已经瘫在地上打呼噜——刚才那下雷刃,到底还是把他累坏了。 "该做个了断了。"林尘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院外被月光照亮的山道上——那里,有更危险的敌人在等着。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谁的替身,他是林尘,带着自己的武,来护想护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气劲如火山喷发般炸裂开来。 锁链的碎片被气浪掀上半空,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极了父亲当年在祭坛上刻下的符。 而远处,传来影子消散前最后一声低语:"下一次...它会更强大..." 林尘握紧玉佩,朝着那片黑暗迈出脚步。 这一次,他的拳,只为自己而挥。喜欢我用拳法打爆二次元世界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我用拳法打爆二次元世界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