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犹豫少顷,他们一共五六人,一合计,觉得打得过,于是齐齐举起刀兵,吆喝着朝来人奔过去,丰昌支撑着爬起来,甚至没怎么看清,就见来人剑未出就轻而易举地把土匪尽数打倒在地,没下死手,他们哎哟哎哟,又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放了些纸老虎似的狠话,脚下打滑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眼也没看那些土匪一眼。
丰昌打量他,见男子牵着一匹马,生得丰神俊朗,不像个坏人,对方抬眼看他一眼,没有主动走过来,像是要让他放松,只问:“能走?”
丰昌嘶地抽了口气:“不……不能。”
对方点了点头,视线挪到丰昌手里死死抓着的那把佩剑,丰昌见状连忙把剑藏进怀里,好在对方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模样,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这儿……”丰昌张开干裂的嘴唇,他一路赶路,也不太确定到了哪儿。
靳樨看着丰昌道:“你从沙鹿城出来的?”
沙鹿如今是申国地界,丰昌闻言一缩头,支支吾吾,目光重新警惕起来,靳樨没打量多久,就自顾自地在不远处坐下了。
丰昌在原地缓了一缓,没回答,还以为对方会继续问下去,哪知他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没多久,倒是丰昌自己没忍住,问道:“公子是……”
“我姓宁。”靳樨直接答,“过路人。”
丰昌迟疑少顷,道:“于,我姓于。”
靳樨点头,自然知道互相都在乱编,便没放在心上。
丰昌在一旁不停胡思乱想,曲起膝盖抱住,手指摩挲剑鞘,少顷靳樨起身离开,留下了马,像是一会儿还会回来,丰昌摸不透,便没有擅动。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靳樨带着两只野兔和简单的柴火回来了,沉默地生了火,丰昌看他熟练地剥皮烤熟,肉香味飘出来,他喉结上下一滚,靳樨取走一只,留了一只给丰昌,丰昌没有拒绝,上前低声说了一句“多谢”,便拿来吃了,吃完后,靳樨摸出一个小瓶,掷给他,简短地道:“药。”
“药?”丰昌拿着,有点呆怔。
靳樨道:“内子做的,放心。”
丰昌讪讪地“哦”一声,心说我只是想问问是什么药,他有些迟疑,最后倒出圆滚滚的药粒,张口吞了,一股温润的清凉抚慰了他伤口的痛楚,丰昌一抬眼,见靳樨已经去解缰绳,看似要走。
眼看他要走了,丰昌捧着药瓶和剑追了几步,停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狠心一咬牙,旋即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