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这不是——”
话音没落,靳樨把鬼面扣在脸上,掀了车帘,平静地看了眼那人。
那人身着红色巫袍,年纪轻轻,竟是神坛中人,小巫官一愣,话不过脑地道:“几日不见万大人瘦了这许多?”
漆汩:“……”
小兵只得道:“不是万大人,孙大人呢?”
“是我看错了看错了。”小巫官臊得脸红,“孙大人想是在打坐,我去通报一下罢。”
“这两位是万大人的贵客,应我家万大人的吩咐……”小兵道。
“路过贵地。瞻仰一下。”漆汩也戴了鬼面,抱着猫下车来,笑眯眯道。
小兵没有进来,由小巫官带他们在大而空旷的王陵里遛了一圈,此时仿佛他们口中的孙大人出来了,这小巫官便有点蠢蠢欲动。
“快去罢。”而后漆汩体贴地道,“我们自己看会儿便走了。”
小巫官笑了笑,一溜烟地跑走了,他跑去的方向有好几个另外的巫官,围着孙大人,那孙大人看起来莫名有些眼熟,不过沈焦的坟茔已近在眼前了。
“沈、焦。”靳樨念道,“葵王族?怎么姓沈?”
沈焦的坟茔是最新的,附近有一株粗壮葱郁的大树,他下葬还不到半年。
靳樨道:“这就是你的朋友?”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或者这或许的确是他的名字,不过人已去,这些纠结下去又何必。”漆汩点头,让琥珀落地,问它,“记得他么?”
琥珀围着碑石打转:“喵——”
漆汩便揭了酒的封口纸,将酒尽数浇在碑前,没说话了,半晌才又将木头猫淋上火油,烧了,等它被烧成灰烬,便对靳樨道:“我们走吧。”
回去路上远远地又看见了那位孙大人,实在眼熟,漆汩在树后停下,仔细地在脑子里想了想。
孙大人年纪亦轻,驻足不前,将一朵纸莲花轻轻放入水池,隔得略远,看不清神情。
靳樨见漆汩突然停下来,疑惑地端详漆汩的眼睛,问:“怎么?”
漆汩抬头,长长地吸了口气:“我们走。”
靳樨没明白,但还是乖乖地被漆汩牵着手上了马车,往回走。
漆汩道:“你不问问我?”
靳樨有点疑惑,但没说话。
漆汩低声道:“那个人认识你,我记起来了。”
那位孙大人是李淼的弟子,是当日李淼派来为沈焦守灵的弟子,他们离开沙鹿时,正是这个人为沈焦扶棺送灵,漆汩没想到他没有走,而是一直在郁城葵王陵,他必然认识靳樨和自己的容貌,还是不要碰上为好。
回到银店,下车时漆汩问那小兵道:“敢问王陵的孙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