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八一米,说的是刚入行没多久,刚刚能够独立工作的生手。老师傅的话,价钱还要更高。
像那边坐着的两位老师傅,正在织的那一匹,三万一米。”
沈乐淡定点头。妆缎的门幅,受楼宽度约束,都是78厘米。他用来修补,最多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米。三万?
小油灯到现在还是敞开吃的,再加上实验室的空调和各种仪器,他家一个月的电费,就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了!
有门!还能继续涨!中年男人心中一喜。三万块钱,他似乎还是不会心疼,那再涨一点呢?
“您这个,不是老师傅做熟的式样,是新造型,新版本。对了,您多久要成果?”
“……十天可以么?”
沈乐试探着说了个数字。中年男人沉吟:
“十天的话,就要付加班费了……算上加班费的话……”
加班费是1.5倍工资,一天干12小时,就等于要付八小时的两倍工资。沈乐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纠结了再纠结,终于狠狠心报价:
“一米,十万!”
十万啊……
哪怕账上趴着大几千万,沈乐还是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得亏他只要一米!
如果是拿来做衣服,一件旗袍三米,一件走红毯的裙子十五米,一套汉服……一套汉服要几十米了吧?
他修过红嫁衣,感觉以那种泼泼洒洒的用料,至少也要几十米起步!
那样的话,哪怕是最便宜的妆缎,一套汉服嫁衣,也要几十万出去了……
这就是顶级奢侈品的身价啊,只能说,幸亏它不坑穷人……
他安安静静地盯着对方,并不做声,中年男人已经有点心虚了:
“当然,您要的这块妆缎,前面的意匠图,上机图,都已经做好,只要织造就行了。这笔钱,可以扣掉……”
沈乐眉头微微一凝,感觉不远处的两个老师傅都有些情绪低沉。难道,降价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成交!”他忽然打断:
“我先付两万,剩下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年男人大大松一口气。沈乐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对了,顺便附送一个建议——你手上这串珠子,最好不要再戴了,已经很脏了。”
中年男人飞快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木珠。他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握住左腕,揉搓,再揉搓:
“我这是大价钱请来的——”
“哦,已经很脏了,干不了活了。”沈乐抬手在木珠上轻轻一点。
指尖内力迸发,一道热流环绕一圈,就听见噼啪有声,小小的电流在珠子上飞快跳跃,一道道黑烟升起——
中年男人脸色立刻白了。沈乐又抬手在他身上拍了拍,拂了一下,像是拂掉一点灰尘什么的。
中年男人浑身一松,就觉得整个人轻了两斤,腰也不酸了,肩也不痛了。他眼睛一亮,几乎就要跪下去:
“大——”
“给你个建议,对工作室的师傅们好点儿。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这笔单子,我付的钱分七成给师傅们,可以么?”
中年男人一张脸立刻苦下来。开玩笑,七成给师傅们,两成给云锦所当介绍费,十万块的单子,他自己就落一万块!
一万块够什么?
够楼的折旧费啊,还是够场地的电费啊?
幸好场地租金还是比较省的,作为非遗传承,他这里算是扶持项目,免掉了很大一笔租金……
但是沈乐静静地看着他,脸色淡然,似笑非笑。中年男人打个哆嗦,猛然反应过来:
“可以!可以可以,您放心!”
有些人,你最好不要得罪,有些钱,你最好不要省,大不了从别的地方赚回来嘛!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沈乐耐心等了十天,也不知道接单的工作室,是用人歇机不歇的方式织造,还是用什么方式,总之,十天之后,他就如愿拿到了他要的缎子。
旧的、蛀穿了洞的妆缎往上一铺,略微调整方位。经纬,纹,严丝合缝,毫无偏倚!
“好!”
沈乐轻轻鼓掌。这块妆缎,各个细节都与原物一致,完全合用。
接下来,只要用现成的缎子,把缺损部分补好,修补工作就差不多结束了!
就能看到结局了,就能看到这幅画卷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了……
我们国家还是不够富强啊……
如果足够富强,应该会有很多外国人,掏大价钱来买我们的顶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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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