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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定下约定的游助教(1 / 1)

用过餐後,游健勳陪我到公车站等车,这时间站牌前挤满了学生,或许是刚下课,或许是正要去更繁荣的地方享受生活,我总是安静地听他们聊天,听他们聊哪个难ga0的室友、通识课遇到怎麽样的组员,又或者是系上活动有什麽八卦。总觉得大家的生活都很丰富,虽然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我已经过了,那种「未来什麽都有可能」的念头,或者认为自己能掌握一切的自信,我都没有了。 「什麽问题?」 「哇,真的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呢。」游健勳笑。 「可是很有意思。」游健勳说完陷入沉思。 下周要不要再一起吃饭? 好。 游健勳今天点了蕃茄牛r0u烩饭啊,我听不见身边大学生的聊天声,只能一直想着游健勳的事情。对以前关心的事没了兴趣、在意事完全改变,这样算是长大吗?与其说长大,「改变」是不是b较jg确的词汇? 累积了很多故事,有很多故事可以对人倾吐,而这些故事又能作为某种借镜、供人参考,就有了自己已经能带领别人前进的错觉,事实上不过是si马当活马医。我啊,在很多方面,大概都没能顺利长大,所以才会在年纪徒长的过程中,日复一日地感到痛苦吧。 问这个问题的我,显得幼稚、不懂长大,游健勳应该会感到麻烦吧,真可惜,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聊得来的新朋友。 当时的我在心里这样定义,彷佛是为了说服自己。 曾经把重要的部分,坦然地交出去给对方,但现在已经不会了,也不可能再用以前的方式ai另一个人,对我来说,这就是我歪七扭八的长大。 吴家维坐在租屋处附近的台阶上ch0u菸,我也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如往常。 「世界还真小。」 「听说它重新装潢後,变得很华丽。」 「你觉得,长大是什麽感觉啊?」 「嗯……,好像也不是这个理由,只是想多听听大家的想法。」 「让我不要有已经追不上你们的感觉,不是也很好吗?」 说到底,我问这个问题的初衷是什麽呢?是不是也只是想得到安慰,想要有人告诉我,没关系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呢? 我盯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好紧张,好害怕,吴家维已经好久没有带给我这种感觉,好像样他突然变成一个陌生的人,虽然我知道,每个人都在不断改变,我们也都只能掌握他人的一小部分,偶尔就是会有,一个他人心中的陌生角落浮现,但我还是非常焦虑。 「因为在成熟的人之前,我是你的朋友,我也b较喜欢当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谘商师或是证严法师。」 「总、总之,我是和你一起前进的朋友,还是一起生活的室友,那种开导你、安慰你之类高高在上的角se,我是做不来的啦。所以我只想说,不管怎麽样,?我们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不会被身份、收入,或其他无聊的事情改变,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我用手肘推了一下他,换来一句斥责,但我们都变得很愉快。 吴家维言不及义地,以他的方式支持我往前走。 「我还有你跟刘优啊。」我打算以玩笑,迂回地绕过这个话题,即使吴家维的建言,我已经好好地听了进去。 「什麽意思?」 「我是有问这个问题没错,但这跟你刚刚说的话,有什麽关系吗?」 吴家维的这番话,当时的我并没有马上了解,只是自以为了解了。 「吴家维。」 「没有。」 在营队中,大家通常还没脱离高中的交友习惯,男生nv生分成三三两两的子团t,但我总和吴家维走到一块,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後面,和压队的队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想拍电影。」吴家维难得抢先回答。 「我想当编剧。」我说。 後 「被我发现了,你也只有开开嘴吧,没有发出声音。」吴家维笑我跟他一样不合群。 「还好有遇到你,不然这个活动,对我来说实在太无聊了。」 「也是,真可惜,我们这两个有趣的人,在队伍後面ga0小团t,别人都认识不到我们了。」 我们走在队伍後面,讨论喜欢的导演、看过的书,队辅好像累了,只是默默地听着。 「不用叫我学长,可以叫我的名字,李敏泽。」学长说。 原来学长是那样的人,原来李敏泽是那样的人,这都是一开始看不出来的,至少在我和他交往的两年中,前一年都没有显着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人确实会剥夺我的所有,剥夺我的一切自尊。 「我觉得 即使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觉得千万不可以错过 你逐渐筛选出真正不可以放弃的 意识到自己是重重选择下的产物 因为现在的所有很多都是来自先前的选择 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 「健太郎同学很文青呢。」他说。? 「他不是说,必须放弃某些东西,才能找到自己的核心吗?你就先把这些复杂又ai面子的考虑,通通丢掉吧。」吴家维说。 「那是因为,你一直假装不知道,你其实很bang。」 「潘雅竹,我真的不介意你当时对我说过什麽话,我知道你真的不是这样想,我也觉得,你已经是全世界最了解我、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 「也没什麽。」 春天的晚上已经变得热闹,四处都是蟋蟀的声音,ch0u完菸後,我们终於闻到邻居yan台传来杜鹃花的味道。其实我根本分辨不出来,那是从何而来的花香,只是吴家维莫名地坚持,那味道来自正在盛开的杜鹃花。 正打算爬楼梯回家的我和吴家维,收到刘优传进le群组的讯息,她问我们今晚要不要喝酒。虽然刘优常常邀请我们喝酒,但还是法地跟着音乐扭动,使劲地摆出记忆中最复古的舞姿。游健勳还做了那个,经典地手部滚轮动作,左手绕着右手、一直旋转,配上左右交替的三七步,让我笑到无法以下个舞步回应。 「好像太豁出去了,我背後都出汗了呢。」游健勳笑说。 就是说啊,到底在g嘛呢,游健勳只是这样说,咒语解除了,我们似乎也该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似地,继续往前走。只是,我们根本停止不了,过於亢奋的情绪,以及慢不下来的心跳。 「我刚停完机车,要回家,但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在跳舞,觉得很像你。」 「我们的衣服好像。」我又把头低了下去,si盯着自己的长裙看。 谢谢喔,我说。视线飘向一旁的川流与山线,以及更遥远都会区的光点,远远的、一点一点,就好像有一大群萤火虫,正准备从远处飞来。游健勳与我,看着同一片风景,都在这里念书的我们,想必看过无数次这片景se,甚至曾在同个时刻,望向同一片远方吧,然而,站在同样的视点、一起看它,还是或青春的证物才对,而游健勳现在也是我最亲密的人,我该渐渐地学习,对他有限度地坦白。 出房门时,难得遇到正在吃早餐的吴家维,我有些不自在地跟他打招呼。 「等一下要去工作。」他拍拍身边的随身小包,他出门拍片时总是背着它。 「对不起,没有跟你说我要去德国的事情。」吴家维应该也是经过一番考虑,才决定这样长驱直入地开口吧。 是啊,对吴家维来说,出国留学和工作,是梦寐以求的目标吧。有次发现他户头里有蛮大一笔款项时,好奇地问他是为了什麽存钱,他也是没有怀疑地说,他有一天想要出国念电影,甚至在国外工作。 「你说过,你很确定地知道,自己一直待在台湾的话会变成什麽模样,所以才想要出国,想要看见不一样、超乎想像的自己。」我回忆起他曾说的话。「你说的话,我都有记得啊。」 「这是当然的啊,你对我来说那麽重要。」 「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迟迟等不到我开口的吴家维,吐出这一句话。 「这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我大四好多课,都是你帮我蒙混过关的,如果没有你,我大学不知道要念几年啊。」 「朋友」两字在他口中延迟了几秒,这个延迟的意义,在我们两人心中无限放大,是某个时代的终结,轻轻地,关上了专属於某个时期的门扉。 「好了,再来就要讨论你的欢送会罗,我们三人之前说要一起旅行,也一直没有去耶,该好好把握时间了。」 四月的天空非常漂亮,既没有强烈的太yan,也没有冬天的y暗,又b初春时节还要活泼,我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散步,想着有天回家也见不到吴家维,心里就有一块地方渐渐崩毁。 路过的母亲,制止她惊讶的孩子,恰当好处地,绕过正在哭泣的我,四月的天空,并没有安慰我。 「是、是可以这样说没错啦。」 「假日也要出门开会,真的很辛苦呢。」我按按她越来越僵y的肩膀。 「我觉得这样子的刘优很可ai。」我用力一按,害她在捷运上叫出声。 「觉得你这样子,真的好bang喔,第一次看到你,会自己把工作上的事情想歪。」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见过对工作最有热忱的人了,才不会怀疑你呢,不过你的肩膀,实、在、太、y、了!」 「今天的你,看起来很开心呢,也自己好好打扮、认真准备出门了,不再是一副随时都想逃回家的模样。」她站在我面前认真打量。 「咦?真假?我明明确认过好几次啊。」 果然是主题曲为〈多想将一切做得完美〉的完美小姐啊!我偷偷在心里感叹,但对完美的莫名坚持,又让她不那麽完美,而是让她偏执得可ai,更讨人喜欢。 「好了,这就是神仙教母给你的祝福。」 「你今天说话的方式,怎麽这麽像吴家维啊?」我笑问,并大肆称赞了她的化妆技术一番。 「还可以吧,并没有什麽不一样的。」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会怎麽样吗?」 和游健勳的第一次约会,又约在松菸文创园区的电影院了。 没问题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一次又一次,我对自己说。 准备见李敏泽的,还非常年轻的我,想必是第一次t会到,ai一个人而产生的幸福吧,因为ai他,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就只要绕着那个人转就好,看她开心,我就会b以前还要快乐。 走过石头步道,那片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勇敢地看着他。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当时的我顾着想李敏泽,竟然都没有好好看过鸭子。 「潘雅竹?」 「好久不见了耶。」他说。 「怎麽了?」他又用那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这个声音已经令我恐慌。 然而处在现实的困境中的我,手足无措。我必须,想了很多但我说不出口,无法控制地,我又想以太过突然为藉口,继续被他的气势压过。 我真的想要,就这样输给他吗? 好对不起游健勳,都决定和他恋ai了,却还是无法解决来自上段感情的恐惧,游健勳、游健勳他可是……。 是啊游健勳ga0不好真的是,命运给我的的祝福也说不定,是命运给我的里程碑,要我忘掉眼前这个人啊,我想起吴家维说过的话。吴家维,他的背影闪过我眼前,那个双腿夹着黑se垃圾袋,载我离开李敏泽的吴家维。 「因为我就是,第一个为你派下来的天使啊。」他说。 我眨眨眼睛,握紧拳头,想到今天在捷运上刘优帮我化妆,想到我帮她按摩的手已经非常有力。 出声吧,潘雅竹,这次我不再是只对自己说,不再只在心里说。 我的声音,我说出口的声音,成功阻止那双帆布鞋前进。 模模糊糊地。 有个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声音让帆布鞋的主人犹豫,帆布鞋略为不安地摩擦地面,也许是在评估对方的攻击x。 「也好久没看到你了,家维,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啊。」李敏泽不带感情地说。 不是游健勳,也不是健太郎同学,又是吴家维,赶过来帮助我了。 或许他也过得很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关心他的必要了。认真地注视他,如同审视一株考虑要不要买的盆栽,我不再留意他的表情,也不想知道他的心情。这棵盆栽,我不喜欢,我非常不喜欢。 李敏泽转过身去,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地离去,他的背影看起来非常寂寞,好像随时都会坠落到湖中。 也谢谢你,李敏泽,我其实,并没有别人想像的那样恨你。 「不太好。」 「你在这里等人吗?」 「哇靠,松菸真的跟你有仇耶。」 我大口喝着他递过来的瓶装水,试图让情绪早点平复。 「我说你啊,真的不取消约会吗?你刚刚真的遇到很可怕的事情喔,对方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我想要好好地完成这次约定,是人生跑马灯吗?还是说肾上腺素一时爆发,所以思绪变得很清楚了呢?我对很多事都有了新的想法。」 「什麽想法?」吴家维问。 我反问吴家维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他说是今天刚好在附近拍片,中午放饭时想来投个贩卖机,走着走着却看见长得跟我很像的人。 吴家维看了手机萤幕一眼,惊慌地跳下阶梯。 「我想,他是不会回来的。」我轻声地说,「你别管我了!赶快去工作!」 「喂!」 「谢谢你!」我说。 他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啊,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而他的每个背影,也总是保护着我。 「抱歉、抱歉!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双手合十地向游健勳道歉。 「没关系,正好赶上开演!」游件勳搂搂我的肩膀,要我不要在意。 我身边的游健勳,非常专心地看着电影,并没有发现我多麽焦躁不安。 是问自己,待会要怎麽向游健勳诉说b较好;也是问自己,为什麽,我看见他时反而没有放心的感觉,还是觉得,在吴家维身边最安心呢? 看完电影後,我撑起一个希望还算优雅的笑容,明确地告诉游健勳我要去洗手间,现在、立刻、马上的那种,等不及他回答就直奔厕所。 以後有机会再说好了,我做了一个所有感情专家都不推荐的决定,我选择隐瞒,我拒绝和伴侣倾吐,所有书上都指出,这会造成伴侣间的隔阂,然而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怎麽在乎。我做不到的事情,真的就是做不到。象的晚餐,我试图跟上他讲话的节奏与幽默感,却只能一直落拍,或是说出不怎麽有趣的回应。 散步的时候,他想牵我的手,想和我更靠近一点,我相信这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关心我,想要给我肢t上的接触、想要给我安全感,然而我本能x地拒绝,不但没有牵起他的手,甚至还把他的手甩开。 我不安地继续看着我的鞋子,以及看着他的鞋子,发现他今天穿的竟然是凉鞋,我现在才注意到,我一直以为,他穿的是上次看表演时的黑se球鞋。 我们再度站在路灯撒下的同一光区内,我因为回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而恐慌,虽然快喘不过气了,还是断断续续地,努力描述我的状态。为了不让游健勳苛责他自己,我敲碎武装起来的保护壳,於是,又受了一次伤。 「我还穿着外出服,就这样躺上你的床,没问题吗?」游建勳担心地问。 一回到家,我就失去支撑自己的能力,把身t摔在床上。 「没关系的,完全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但是你以後啊,遇到类似的状况,要跟我说喔,不然我不知道要怎麽帮助你,会花很多时间去想不必要的猜测。」 好的、好的,我像孩子般,发出敷衍的声音,但把头伸进他下巴底下磨蹭,呼x1着他的气息。 「我想提出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希望你不要拒绝,这完全不是你的问题。」 「我好像大概能想到,你会说什麽了,我其实b你想像的,还要更了解你。」游建勳侧起身子,紧紧抱住我。 「我们分手吧。」我说出口。 「但我总觉得,我只是喜欢想像中的你而已,因为我一直期待着,会遇到一个人,他会就此改变我的生活,会帮助我建立自我。然而,这样就太对不起你了,我不但没办法好好认识你,甚至还需要过份地依赖你。我或许可以成为,大家认为的好nv友,但那是因为,我放弃了为自己做决定,选择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并想要你为我决定一切,这样是不对的吧。」 我一直一直地说着话,游健勳仅是动也不动地聆听。不过,他同时也用眼神鼓励着我,要我不要害怕,要我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想不到还能说什麽,语言纷纷从我的喉头溜走,冷静想想,我说的都是一些荒谬、没有道理,又自作聪明的话。其实只要说一句「我还没有准备好」,就能传达整段话的意思了,但我就是想要,把我想到的全部都告诉游健勳。我必须要先和游健勳保持距离,才能真正地和健太郎同学告别。 “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平常只穿素set恤的健太郎同学,会在某个无聊的午後的咖啡厅,或某场我甩头甩到扭伤的演唱会,和我以极为普通的方式邂逅。“ 痛苦的时候,我总告诉自己,为了即将到来的邂逅,我必须维持基本的t重、衣着和生活,没食慾也要好好吃饭,就算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不想照镜子,也要维持在一个看起来不会太糟的程度,且至少两天要洗一次澡;即使已经不想活下去、无法想像自己的未来了,也因为有着对健太郎同学的期待,才能苟延残喘地起床,努力把大学念完,努力地假装自己正逐渐掌握人生。 我曾经以为,只要遇到了健太郎同学,就能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却发现,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幸福快乐的日子,不是健太郎同学单方面带给我,而是我们一起创造的。我不要那麽多来自恋人的ai与包容,我需要更坚实的自我意志,否则,我很快就会失去所有属於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我太脆弱了,能够直视健太郎同学的眼睛,能触碰他的睫毛与脸颊,却无法不为他改变,太ai他、太想要幸福了,太常沉浸於想像中,於是把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想得太重要,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任他带着我走就好。 「我能理解,虽然也有很多想反驳的话,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游健勳说。 「我大概也是,因为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个瞬间太过耀眼了,於是忍不住重复播放那个画面,一次又一次,也自己衍生出太多对你的想像,不知不觉就以为已经很认识你,才这麽仓促地告白。」 嗯,以後再告诉游健勳,关於健太郎同学的事吧,他的回应让我渐渐平静下来,能够和他像没事似地 「能这样子跟你聊天,实在很bang。」我说。 「那麽,我们今晚就好好聊聊,怎麽样?」游健勳提议,并悄悄地把手从我头下ch0u出来,慵懒地托起自己的头,侧身面对我。 我们两人跳下床,轻快地抓起钱包和钥匙,看着扔在书桌上的菸盒,我犹豫了几秒。 「我平常不太ch0u,但可以跟你一起。」 我抓起钱包钥匙和菸,与游健勳一同以朋友的方式下楼。 真的很谢谢你,健太郎同学。 我和游健勳,在我的房间内聊天聊到睡着,房间地板搁了几瓶啤酒罐,以及拆开的零食包装。 「啊……,这样子啊,对不起,昨天还留你留到那麽晚。」我盖着凉被,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枕头上,想必睡姿并不好看,却仍能正常地对他说话。 游健勳笑了笑,督促我赶快多睡些,背起他的腰包,轻巧地打开门离开。 听着游健勳关上大门的声音,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睡个回笼觉,没想到我的房门又被刘优打开。她看起来也像刚睡醒,浏海还带着发卷。 「感觉你们相处得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们昨天聊了一整晚嘛。」 「嗯,不过我们分手了。」我说。 「有一天,我和你也会分开吧,不过那也一定是为了,我们要去更好的地方,变成更bang的人,为此我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昨天和游健勳聊天的时候,我想到了新的剧本构想,他也给了我很多很bang的意见喔。我觉得我的脚慢慢着地了,终於开始能自己走路。」 「必须要跟给你梦想的人告别,才能把梦想化为实际的目标,是吗?」刘优问。 我问起刘优和主管的事,她说他正在考虑调往台南,那里有个刚成立的分公司,会提供他更好的职位和薪资。 说着说着,刘优也钻上我的床,我们靠在一起,好像回到了我刚搬到他们家的时候,住进刘优的房间,每天都和她睡同一张床。半夜惊醒的时候,她会轻拍我的背;睡不着、哭泣的时候,她会说些生活琐事,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们有讨论过这件事吗?」猜测刘优正有话说不出口,我用最温柔的语气问她。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当他的助理,但我想要拒绝。」刘优说。 「如果我当了助理,对我们两人来说,就是从今以後只能是工作夥伴,不可能成为恋人的意思。」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要给他答覆了,我要告诉他,我不想去。」 「没事,只是觉得,我们都好难ga0啊。」我说。 「没问题的,我们选的,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今天不用工作啊?」下楼ch0u菸时,我又遇到吴家维。 说来奇怪,我在巷口遇到他的次数,几乎都快b在家里遇到他的次数多了,他这几年应该越ch0u越凶了吧。为什麽呢?除了出社会的压力、养活自己的压力外,我想应该也有创作上的苦恼,或许,还是因为担心着我? 本来想将手掌贴在水泥台阶上、撑起身t好好地看天空,手心却被烫了一下。也是,也已经五月了,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快也特别猛烈。吴家维早已把居家服换成背心,手臂因长期扛器材,而略有几分线条。 「抱歉抱歉,我现在又是饥渴的单身nv子。」我开玩笑地说。 「是好的那种。」我摇摇头,要他不要担心。 都过了这麽久了,我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我终於能好好回忆那件事的细节了吧。当时陪吴家维一起、闯进我和李敏泽同居的套房的,那个吴家维称为麻吉的壮硕年轻人,吴家维还说他是法律系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嘴巴张得大大的,而吴家维更是,笑得好像他永远都会这样笑下去一样。 「喔,有啊,我有加他的脸书,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去爬山喔,好像真的变成bro了。」吴家维拿出手机,开他的脸书给我看。 「每次见面,他都会问一下你的近况。」 「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站起来,把手上还没ch0u完的菸熄掉,手cha着腰,对吴家维微笑。 「好啊。」他说。 老旧的铁门、老旧的楼梯、楼下传上来的小吃店油烟,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站在房门口的走廊上,把一步拆成两个小碎步,慢慢地检视这里。 结果也没什麽浪漫的事发生,上了一次不怎麽舒服的床,他就离开了。 健太郎同学,我x口隐隐作痛,但马上收拾好负面的情绪,我已经决定,之後想健太郎同学时,是要为了快乐的事而想。 我转了转,曾住过房间的喇叭锁。 这个空间,已经有新的人搬进来了,新的房客,大概会在这里认真地过生活吧。虽然,难过、愉快的好事、坏事都会发生,但新房客应该每天早上,都认真地起床,努力推进自己的人生进度吧。 我在心底说了声加油。 我们再次骑上那条路,吴家维双腿夹着黑se垃圾袋、辛苦骑过的路。当时,他的手肘还si命夹着我放在他腰上的手,夹的我都痛了,当时的我已经觉得「痛」很无所谓,而他的动作好像在叮咛我抓紧,让我感到好温暖。 我们席地而坐,把脚伸出护栏外,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以可能会被社会责难的方式,席地而坐。 「我不能喝酒啊!」吴家维说。 不管在德国还是在台湾,你都不能酒驾喔!我指着吴家维鼻子骂。 吴家维就要去德国了,下个月就要离开了。我不小心打开了锁,这个我们都知道的、总是很不想提起的事情,就这样被我无意间释放了出来。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播起秋梅的〈夏季〉。 闷热的空气包围我 但是我不喜欢」 当那句歌词出现时,我们四目相接了一会。 我们以後会变得怎麽样呢?我不敢问出口,或许过几年,我们就不会再联络了,现在想起来很痛苦,但或许真的经历时,那种想像其来永无止尽的悲伤、遗憾,只会是一种偶尔发作的心绞痛吧。 「你在那边也要好好吃饭,不要因为省钱就不吃喔,要省钱就少ch0u点菸,然後啊,要好好交朋友,不要像刚上大学时那样,老是瞧不起别人。德国人会喜欢听g话吗?如果会的话,你应该会很受欢迎吧?如果过年时可以回台湾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喔!我不管人在哪里,都会去找你的,不管在那里、不管几岁,我都会去找你……。」 我低下头,不想让吴家维发现,我正在忍着眼泪。 「……,你也先别说了啦,又不是你一飞出去後,我们就会断绝往来。」 夕yan快要下山了,好像在说,这个松散的时刻也要被结束了。我们两人中间隔着他的手机,安安静静地,把时间留给音乐。 「会啊,你是说那块你跟randy弄出来的灰se吗?」 「其实什麽?」 「那是因为randy去我房间借东西的时候,看到我本来要给你的生日卡片,我後来後悔了、不想给你了,但他却说要帮我转交给你,说你一定要看到这个。」 「b起墙壁,更重要的应该是,你为什麽不想给我看吧?」我吐槽。 如果吴家维在我生日时,送我那张卡片,如果那天randy成功把卡片交到我手上,又会发生什麽事呢?这些问题,我现在都不好奇了。 太yan快要完全地没入山头,天空由橘转蓝,也是个漂亮的颜se。ai,我更想要用更加自由的方式喜欢你、支持你。我非常真心地,为你感到高兴。」我说。 吴家维离开後,一部分的我应该也会消失吧,因为有吴家维在身边,才能够渐渐成形的那一个我,或许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不见,也说不定。不过,我也一定能够长出新的自己。 我伸出手,越过吴家维的手机,左手食指抵达吴家维的手背,吴家维翻过手掌,轻轻地回握。 「再坐一下下好了,不想那麽快回家。」吴家维说。 我终於毕业了,也算是多亏有你的缘故。 吴家维的房间空了出来,我和刘优正在找新房客,新房客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延毕中的nv孩子,未来会跟她聊些什麽呢?我非常的期待。 人生真的是很有趣啊。 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你就在我身边。然而,又因为,你永远都不会在我身边,我才能这麽放心地,想念着你吧。 只愿你我都一切顺遂。 谢谢你,健太郎同学,最喜欢你了,让我活下去、使我重新变得幸福的,我想像的,健太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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