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遇见他以来,他自始至终都在与浊仙作对,怎么可能会是浊仙?”
“所以说,你这孩子涉世尚浅,心思单纯,容易遭人瞒骗。
这世上谁会将‘浊仙’二字明摆写在脸上的?他与你相处之时定是刻意伪装,使你轻信于他,这才轻而易举的混入了仙山之中,隐隐作祟!”
“爹爹,没有证据,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唯依,起初听你叙述,爹爹也认为这江河无甚问题。
可如今想来,他身上有太多疑点难以解释——
此人说来万仙山寻一位叫‘唐糖’的前辈,可爹爹亦在这仙山长居许久,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与他初遇之时他还只是个人境散修,不过数年时间他便已然攀上地境高峰,若说他是跌境重修,又怎始终会是一副少年模样?这亦是蹊跷之处……”
“可那日的情形爹爹你是见过的,天机长老明显恭候多时,说明唐糖这个人是存在的才对。
至于修为……机缘一事又岂能用常理解释,这世上又不是没有误食灵丹异果一朝突破的例子,怎能是用来污蔑他人的理由?”
苏正行听罢,心道女儿还是太过善良。
但向善并不是件坏事,他终究是摇了摇头,微微叹息:
“但你可知道,在我们与他分别之后,天机长老便身死道消了?”
“什么!?”苏唯依难以置信,“江河怎么能有杀死天机长老的实力?”
“只凭他一个地境或许做不到,但你可见过这个女人?”
苏正行说罢,自袖中掏出了一副画像。
苏唯依盯紧画像之人,却见那画中的曼妙女子极其眼熟,不消片刻便想起了她的身份:
“她……她是那日跟在赤发老鬼身边的女人,当时她虽然不曾出手,但我记得她——”
“她是浊仙圣女。江河当日伙同此女合杀天机长老,东窗事发后趁乱出逃仙山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宗主为捉拿此獠,已将此事布告天下,凡代万仙山捉拿此二人者,皆可来仙山领赏。”
苏正行见爱女神色惶恐,连忙轻抚她肩头已示安慰,
“不过唯依你且放心,你心思单纯,确是容易遭人瞒骗,事情发展到这般境地不是你的错。
爹爹此前已代你向宗主请罪,宗主亦觉浊仙狡诈,不便怪罪于你,也不欲追究。
只是宗主听闻你过去与那江河有所交集,便让我再来问问你,是否知晓那江河出身之地?”
听见爹爹的询问,苏唯依一时竟只能想到一个地方。
那东海一角,三面环山的小小国度。
但紧张之际,她终究未能立即回答父亲:
“宗主问这个做什么?”
“宗主吩咐,此獠逃窜仙山,又用了不知何种诡异方法收敛气息,搜寻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若他过去曾在某些地方留下足迹,未必不会回到那些去处,值得前去一探究竟。
爹爹曾听你说过,那江河出身于东海的一个李——”
“鲤国。锦鲤的鲤,我便是在那里遇见他的
苏唯依眸光左右飘忽,转而又问,
“爹爹这般匆匆问我,莫不是要亲自前去?”
“确是如此。”苏正行也并不隐瞒。
虽说宗主并未怪罪于他们父女二人,但毕竟是自己将贼人引来,心中若无愧疚也不太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尽量弥补这份过失。
更何况,宗主昭告天下之后,所许下的资源相当丰厚,两两相加,自是没有推脱的理由。
苏唯依犹豫一番,心中有了抉择,只道:
“我大抵知晓那鲤国的方位,却不建议爹爹大张旗鼓地带人前去。”
“哦?”
“依女儿与之相处的时日来看,江河这人心思缜密,爹爹能想到的事情,他也一定有所预料。所以女儿并不认为他会在逃窜之后即刻赶往鲤国。
可鲤国对此人而言或许别有用处,而那鲤国国君更与他有些交情,假以时日待江河暗中归国,未必不会替他隐瞒行踪。若是爹爹大张旗鼓的前往,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这的确是个问题。”
“所以……倒不如让女儿前去鲤国查探一段时日?”
苏唯依仰起脑袋,直视父亲,毛遂自荐道,
“女儿过去与鲤国还算相熟,打听起来总归是比爹爹容易的。独身前去,又实力低微,也不易遭人忌惮,更能与鲤国之人打成一片。
若是江河暗中归国,说不定女儿会比爹爹更易觉察到端倪才是。
退一万步讲,那江河一直笑女儿单纯呆傻,日后若真见到了江河,或还可凭过往交情拖延一番时日,待其松懈之时传信仙山,届时爹爹再与人前来捉拿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