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包括江河在内的,在场所有修士的底线——
他们不可能把性命就此交付出去。
但这里毕竟是平天舟的地盘,另外一个地境修士不愿节外生枝,忽然道:
“我可以自愿跟你们离开,能不能不戴这镣铐?”
那修士还被攥在手里,说话不免显得吃力:
“万一你们中途逃逸,死的还是我们!”
“我们不会逃的。”
“谁信?”
“……”
没人信。
任谁都知道,跟着他们走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们是真的会逃。
“要我说,何必与他们多作废话?”
那魁梧修士冷笑一声,看向身后神情各异的几个同道,
“诸位道友,先前我们只不过是寻不见出口,这才迫不得已相互忌惮。如今那牢笼的出口正在前方,我们不若合力冲杀出去。
以我们四个地境的修为,纵使敌不过整个平天舟,逃出去总该不是问题!”
他说着说着,众人能明显看到他手指捏着那修士的手指,用力更紧了。
“啊——”
那修士吃痛大呼一声,却还是在劝诫几人,
“你们逃不出去的!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等时间拖得久了,谁也救不了你们!”
退避人后的江河,眼见那人的头颅就要被直接捏碎,开始在心中不断盘算起来。
相比一众不明情况的散修,江河考虑地要更多一些——
如若没有这档子与浊仙有关的厮杀,或许这平天舟真的无法奈何他们四个地境修士。
但平天舟已经与浊仙有所勾连,难保不会有来自中州的浊仙坐镇此地,这便是一个莫大的变数。
联想到眼前这平天舟的修士,明明被人拿捏在手,眼看小命都要不保,却还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等人戴上镣铐,这分明印证着他十分惧怕自己一众半途逃逸。
甚至表明——
这份恐惧,已经超越了这糙汉修士给他带来的畏惧。
让他惧怕的,一定是比死亡还应惧怕的。
江河霎时间想明白了!
如今的平天舟里,一定有一个实力远超他们四个地境修士的浊仙坐镇!
回忆这修士方才所言,或许想着逃逸,才是个错误的决定!
想罢,江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拾起了那跌在地上镣铐,平淡道:
“我跟你们走。”
有了江河一个率先表态的地境修士,势必会动摇其它心思摇摆之人。
那被拿捏在手的弟子吃痛道:
“你做了个正确的——”
“砰!”
忽然,那被捏在手中的头颅,发出一声清脆的暴响。
旋即便有四溅的血花,绽放在江河的眼前。
他怔怔地看着那凭空消失,化作血水的头颅,不顾那血花飞溅在自己的面颊,转而望向那满身血肉的罪魁祸首——
却见那满身血水的魁梧修士,正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他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江河的胆怯:
“这位道友,你怎么可以未战先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