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那堵无形的墙壁,应当便是这‘平天舟’的一种禁飞措施?
平天舟本就是修行者独立的领地,自是要建立一些规矩的,否则谁都能在这领地飞行,万一有个仇家修士喜欢玩高空轰炸,也不免是桩麻烦。
江河对此表示理解,只是思索之际,又摸了摸有些肿胀的额头,竟是已经开始淌血。
“好徒儿,你怎能如此不小心呢?
唉,也怪为师没事先提醒你,但为师还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修士的领地会设下屏障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能亲眼见到江河吃瘪,对青玄子而言是莫大的欣慰。
江河知道这时绝对不能搭理青玄子,越理会他,这老比登越会颅内高潮。
不过到底是吃了阅历的亏,反正伤势不算太重,就当买了个教训。
他不作言语,只默默收回了插在地上的飞剑,找了条麦田间隙的小道,一路穿行向着环形城镇走去,排在了队伍的末端
一众修士瞧见江河额头淌血的糗样,只觉乐不可支,四下议论之余,亦用瞧乐子的眼神打量江河。
江河皱了皱眉,耳边又响起了青玄子的冷笑:
“好徒儿,这些人可是在嘲笑你呢。
一群上三境都难以逾越的杂碎,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嘲笑地境的你……
这你也忍得下么?”
江河皱眉道:
“你想说什么?”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嘲笑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了青玄子的话,江河却付之一笑:
“如果我的心神真这么容易被你影响,你早该把我的意识吞尽了。”
“这世界弱肉强食,你修行到今日这般境界,竟不想着快意恩仇,反愿被人踩在脚下欺辱?”
“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重。本来就是我除了洋相,难不成教训了他们,杀鸡儆猴,这洋相便等同消失了?”
“修行修到你这窝囊份上,你这小子,当真是无趣。”
江河哪能不知道青玄子打的什么算盘,冷笑之余,只是随意的扫视了眼前一众修士一眼。
如他先前所瞧见的一般,大多是人境中三境修士,属于他如今可随手拿捏的水平。
似是感觉到了江河的窥视,那些本还在嬉笑的修士,又用各自的手段,察觉到江河人九境的修为时,霎时一个个噤声回头,不敢再回看队尾的江河。
甚至还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对于多数修士而言,人九境已然是他们不可高攀的顶峰,若是惹恼了这位前辈,被这位前辈不慎盯上,那可真算是祸从口出了。
眼看他们原本还在嘲笑自己,转瞬之间又变得忌惮,江河竟是第一次感觉到一抹异样之感——
那似乎是源自于力量的优越。
事实上,许是因为突破地境实在太过迅速、容易,又许是因为自己认识了太多如江秋皙、崔兰香一般的强者,又与地境修士时常对垒。
这让江河此前一直有种压迫感,也想当然地以为人九境没什么大不了。
如今切实感受到来自人九境的‘地位’,江河能够感受到自己心态上的些许变化——
力量之间的差距,似乎隐隐让他有了睥睨他人的能力。
纵使江河很清楚,这份优越并非发自本心。
但他却也难以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
这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他正要自我反思一番,可正待思绪还未回转之际,便听耳边响起一声嘹亮的少年嗓音:
“借过、借过!道友、那位道友!那位撞到阵法上的道友,你伤的重不重啊?要伤药不啦?伤药!
我这里有药,便宜卖你,便宜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