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上。”
她说着,便又抱着剑,行走在山间小径。
鱼剑连忙捡起了磕在地上的门牙,捂着嘴跟上叶莺歌的脚步。
他不再多问,因为说话既疼又漏风,便等着叶莺歌向自己解释。
“我对你这臭小子态度不好,的确是故意的。”
走在前头的叶莺歌,有一说一,丝毫不避讳对鱼剑的差别对待,
“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秋皙姐的相当程度的关注,让我很不爽。”
鱼剑含糊不清地问道:
“为什么会不爽——”
“因为我想不通。”
叶莺歌冷哼一声,
“凭什么你一个资质平平的小国皇子,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跨过地境门坎的庸人,却能在初入宗门时就被秋皙姐重点关照。
秋皙姐从来不会关注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了让她记住我的名字,在她面前自称了近百年的‘莺歌’。
你才上山几天,凭什么能让她记住你的名字?”
“就这点原因?你就要迁怒我?”
鱼剑有些难以理解叶莺歌的想法。
“你懂个屁。”
“那宗主为什么会特意关注我?”
“鬼知道。”
“那——”
“你闭嘴!”
叶莺歌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鱼剑一眼,
“我越想越生气,你没事儿别惹我。”
额头与门牙的疼痛尚在作祟,鱼剑老老实实的闭嘴,并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夺回自己的面子。
而叶莺歌也没有多解释的打算。
其实归根结底,她只是打从心底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自己上百年的努力,却与一个入宗三月的弟子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倘若这鱼剑真有什么特殊之处也就罢了,哪怕在不服气也要认下。
可数月以来的观察,让她十分确信,这鱼剑哪怕在万千修士之中,也是名副其实的下下之姿。
练剑十年,入宗三月,他除了一身蛮劲使在挥剑上之外,根本没有半分进展。
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剑宗几百弟子之中,根本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为何秋皙姐会对他情有独钟?
叶莺歌虽然不会说,但她打从心底承认——
她很嫉妒鱼剑。
那迈开的步子愈发加快,鞋靴踏在小径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小径还算松软,反倒让她踏下的每一步,都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鱼剑跟着叶莺歌快步向前,心里越来越慌。
就凭叶莺歌对待自己的态度,他怀疑自己若是再触到她的霉头,估计就有被毁尸灭迹的可能。
而这段提心吊胆的山路,其实并不短暂。
自曾经宿舍的原址,走到新的住处,他估计至少有着两个时辰的路程,走到他额头上的擦伤都快要愈合了。
天色已然变得漆黑,甚至比昨夜还难以分辨。
叶莺歌也没有高举火把的打算,故而等到他真的看清竹舍的轮廓时,那竹舍已然近在咫尺。
只不过那竹舍看起来并不算大,大概占地两百平方的样子,落座竹林之中,因为天色太暗,具体看的并不真切。
“这……是我的新住处?”
鱼剑觉得,这里倒不像是个弟子宿舍,反倒像是给长老们居住的素雅别院。
走在前头的叶莺歌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
她又指了指藏在竹舍一旁的另一片狭小空地,鱼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便见有一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在晚风中颤颤巍巍,好似风雨飘摇。
“那是你的。”
鱼剑倒无所谓住处舒适与否,他楞道:
“为何我会住在你的旁边?”
“蠢蛋,你还不明白么?”
叶莺歌翻了个鱼剑捕捉不到的白眼,
“孙杨已经身死道消,按照常理而言,趁着此次重新登记剑宗名录,你该被划分到其它长老门下。
不过,我实在猜不透,你到底有什么值得秋皙姐注意的。
所以我就多费了些力,把你安排到我的名下,这样也能时时刻刻盯着你,看看你这蠢蛋到底有什么不同。”
鱼剑张了张嘴:“所以——”
叶莺歌以剑鞘抵住了鱼剑的脸颊,没让他再说下去。
昏暗的夜色下,她紧皱的眉眼间,充斥了太多不耐之色:
“所以,你现在应该叫我师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