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灌醉晚晚?”生姿犹豫道:“可小姐你酒量不怎么好,若是……你先醉了,那……”宋卿卿大手一挥,对自己丫鬟肃然道:“你这是什么话?若是在军中你便是在敲退堂鼓,依律得杀头。”她:“我酒量乃千杯不倒,灌倒一个晚晚,着实不在话下,今日你便与我同去,让你好生瞧瞧你家小姐我的风范。”生姿:“……”风不风范的生姿不知道,只知道自个最后几乎是提心吊胆的跟着她家小姐去了馆陶县内一处最好的酒楼,名曰“望花楼”。宋卿卿出手阔绰,直接包了望花楼的二楼,还叫了南院戏曲班子来唱戏,许是酒楼的老板太久没有见到这么阔绰的客人了,打从宋卿卿进了酒楼的那一刻起老板便亲自服侍在左右,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差没叫一声“金主”了。生姿以往只知道自家小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平日里一副温婉恬静的模样,最是可人不过,如果没有想到今个她家小姐换了身衣裳,英姿飒爽的迈进酒楼的那一刻开始便如同那话本里的纨绔子弟,真真是变着花样的花钱。什么包酒楼,叫戏班子,还把店里的招牌菜通通点了个遍,就连叫的酒也是五十年的陈酿,算下来一两酒差不多就是三两银子,让生姿看得眼皮子直跳。但宋卿卿毫不在意,手一扬,直接给了酒楼老板好几张一百两的银票,财大气粗的如同王宫贵女。收了钱的老板喜笑颜开,看宋卿卿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一样,二话没说的就把事情办妥贴了,还拍着胸脯在那里说他叫的戏班子在馆陶县乃是数一数二,定然要叫宋卿卿与客人高兴。宋卿卿大悦,于是又随手就赏了一个银锭出去。怎说也是二三两。生姿看得目瞪口呆:“……”她竟不知她家小姐这般有钱,财大气粗。后来趁包间没人,而尘晚亦还没有来,生姿小声问宋卿卿:“小姐…您这是把嫁妆钱都用上了吗?”这个一顿饭少说吃的也有七八百两银子,宋卿卿父亲不过官居从四品,一年的俸禄要养一大家子的人,祖上祖业不过尔尔,说过得多滋润倒也不至于,但决然不可能能让宋卿卿远在他乡,如此挥霍。生姿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宋卿卿提前用了自个儿的嫁妆。她知道老夫人素来疼爱宋卿卿这个外孙女,是以临走前定然是给了宋卿卿大笔嫁妆钱。可,可那毕竟是嫁妆钱啊。生姿有点急,小小声地同宋卿卿道:“小姐啊,你可悠着点吧,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你成了亲,一应吃穿用度…”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卿卿便道:“什么嫁妆钱?”生姿一怔:“就,就您定酒楼的这些啊。”宋卿卿“哦”了一声,然后对生姿道:“不是嫁妆,全是顾盼给我的。”生姿:“?”宋卿卿:“顾盼说是我以前存的私房钱,还有名下铺子所赚的分红,零零碎碎,一年约摸纯收七八千两?”她对这些琐事完全不记得了,好在有个一直跟在身边的顾盼替她打理着,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豪气的直接包了酒楼来做东。生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一年纯收七八千两,天爷啊,三两银子便可够寻常人家一家四口将活过一年,七八千两…得是多么一个夸张又恐怖的数字啊。顿时,宋卿卿在生姿的眼中便成了行走的小金库。可宋卿卿对钱却完全没有概念,一点儿也不知道要低调,竟还从怀里拿出了另外几张崭新的银票,对生姿道:“顾盼说,既是要追人,便万不可小气。我深以为然,且看晚晚一应吃穿用度,便知她非常人,包下这般小酒楼请她吃饭,真算起应当是她委屈了。”生姿傻住了,完全不知京城里的大官竟然谱这么大,虚心请教道:“那依小姐说,请尘大人吃饭应当去哪些地方的好?”宋卿卿脱口而出:“自然是京中名动天下的‘花满楼’了。”生姿道:“花满楼?小姐去过?”宋卿卿下意识答道:“岂止是去过,那花满楼盖楼的时候还是我……”后面的话她忽然止住了,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段陌生的记忆:清明时节,春雨纷纷。骑着一黄驹马的少年郎带着一小少女在京中巷中穿行,不消片刻,到了一宽广之地。依水傍林,闹中取静。那少年郎指着那片空地对少女道:“晚妹,此地便是圣上赏于父亲的,父亲说往后便是归你了,你想盖什么都可以。这里环境好,周遭住着的都是文人举子,往来皆为墨客世家,你若是懒得想,二哥便帮你盖作一酒楼,闲暇时间,你可来此登楼望月,且作酒楼,经营得当,年年盈利,日后你不论成婚与否,有这一大笔钱在手里,心中定然稳妥。”少年郎星眉剑目,唇红齿白,既有武人之风范,又有文人之风流,他酷爱商贾之道,十五六岁便起草作画设楼。姿意快活,不枉年少,最是疼爱胞妹。印象中,那花满楼便是盖好送作了他胞妹的十岁生辰礼。而今想来,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第77章 “小姐,小姐?”生姿担忧的声音由远及近,宋卿卿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一张温热的帕子敷在了自己的眼角,生姿听上去有些着急,“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起来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