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马上就年底了,要过年,她又初入京,不好大操大办,要不就定来年三月再办婚事吧——花开盛满楼,新娘揭盖头。妙啊妙。尘晚心下有些无语,她自然是知道宋卿卿酒量不好的事,但那个时候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说自己素来不爱饮酒,更曾一本正经地哄骗过她说自个喝酒后浑身长泡,吓得她小心翼翼,不敢让宋卿卿沾一滴酒。结果这人倒好,有回大白天的自个喝了个大醉,径直冲到御书房,当时她还在与几位臣子议事,说到一半宋卿卿就走了进来,臣子们跪了一地,而宋卿卿看都不看一眼,只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道:“你竟不陪我过节?”她一怔,宋卿卿又上前了两步,伸手抽过了她手里的奏折,丢开,道:“我知国事重要,但你已然三日没哄我入眠,呵,赵稚,你个小没良心的狗崽子。”骂得又娇又宠,听得让人恨不得没长耳朵。臣子们大多都五六十岁了,虽然早就听过宫中皇帝与太后之间的风言风语,但哪曾想自个能有这运气居然当场撞上了,吓得双股战战,头埋到了地上,气都不敢喘了。而尘晚则被那人逗弄地红了脸,无奈地将脸埋进了自己掌心,嗡声嗡气地让臣子们先行退下,自个来应付这人——那时她还不知那人醉了,直到自个累了一下午,腰都快断了后把人哄睡了。而半夜那人醒来,见自己在御书房,还身披龙袍,一帐春宵,脸色古怪地瞧了她半晌,最后喟然长叹道:“赵稚,你竟能这般放肆地在御书房胡来?”表情看上去多多少少是有点满意。尘晚当时就一哽,百口莫辩,心中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让宋卿卿喝酒了。呵,没想到快十年了,宋卿卿居然对自己的酒量还这般自信?宋卿卿:酒在手,天下我有。第68章 宋卿卿岂止是对自己的酒量自信,她还莫名地对自己的人品相当自负,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种酒后失德的人,她只自觉自己是个主动的人,对待感情方面更是如此。晚晚年纪长于她,书上说年上者行事多为顾虑,瞻前顾后,不及年少意气,料想对待感情也是如此,思虑过多。既是如此,那便理当应由她这个年下主动一点,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女子多内敛含蓄,明明倾慕对方,却不敢表露太过,怕会让对方误解自己过于孟浪——宋卿卿可不是那种人,但她想,晚晚定然也会有这般考量在。如若不然,晚晚又怎会那般宠她却又如此克制不与她亲近?想来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宋卿卿心想,既然晚晚不好意思,那便由她来开启她二人的关系吧,说不定到时候谈婚论嫁还能以此为定,看谁嫁谁娶。“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宋卿卿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甚是有道理,便道。但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强硬,恐会唐突了佳人,于是又补了句道,“我可鲜少与人一道喝酒,难得遇一知己,想要共饮一杯,没想到竟这般困难。”她佯装叹气:“也罢,人生贵在是习惯,失望这种事情,习惯了也就好了。”尘晚:“……”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卿卿这么能诡辩呢?默,尘晚还是不忍心让宋卿卿失望,最后只得松口道:“只饮一杯。”宋卿卿欲接话,尘晚道:“你身子素来不好,喝酒伤身,只可浅尝辄止。”只饮一杯的话她还是有那个把握不让宋卿卿醉。宋卿卿听后满不在乎道:“一杯太少,都尝不出个什么滋味儿来,。况且不说我身体好着呢,若不是两个丫鬟把我看得太死,我指不定都手提重弓去山上打猎了。”她这一路北上去庆州,路过多少荒郊野岭,看了多少野鸡野鸭,真是心里好生技痒,恨不得纵马奔腾,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注】。尘晚木着张脸看着她:“……”宋卿卿舌头卡了下,后面的话莫名的就不敢说出口了,当即改口道:“…但晚晚说的对,还是应当浅尝辄止的好,那不若就三杯吧。”她非常郑重道:“就三杯,我们一道举杯邀明月!”哼,她可没说是三大杯还是三小杯,到时候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拿最大的碗倒上三碗,那也算是三杯。看晚晚那幅细柳扶风的模样,想必酒量也不大好,三杯下肚定然能把她灌得晕晕乎乎的——听闻他人常道“酒后吐真言”,她可得趁晚晚喝醉酒了好好地问一问。尘晚瞥了她一眼,可能明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到底里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事,只翻身上马,拉住马缰,对宋卿卿道:“你可有准备好?”宋卿卿知道她答应了,当即扬眉一笑,翻身上马,动作说不上来的潇洒熟练,意气风发道:“这话当我问你才是,晚晚,你就做好请客吃饭的准备吧——”二人对视一笑。“驾!”“驾!”言罢,二人扬鞭策马,红尘滚滚,入暮探夜,像极了当年年少轻狂之时。虽是夜半时分,但好在月明星稀,有月光照路,宋卿卿与尘晚你追我赶,沿着官道一同往馆陶县方向前行。二人骑术都是佼佼者,是以,趁夜前行,倒也不是难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