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心里稍稍有些小伤感,不过一向知她心意的生姿这回很是机灵的给客栈的柜台打个招呼,说了她们前行的方向,让对方若是见到了尘晚记得知会一声,也好过不辞而别。“小姐放心,尘大人是武官,她骑马的速度可比咱快多了,指不定一会儿就从后面追上来了。”生姿见宋卿卿看上去一副兴致不大高的样子,便以为对方是在惦记尘晚,遂尔安慰道。宋卿卿乐了:“我又没想她,干嘛说这?”她只是在想昨个晚上做的那个梦,之前呆在客栈里的时候不觉得,等这会儿上了路,被微风一吹,再观山河之大,她心里忽然没由的生出了一丝怅然之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很奇妙,不知道何时会相见,也不知何时会离别,更不知哪一次的碰面是此生最后一次的相见,就像梦里的那个小姑娘,她根本不知自己还能否再梦到对方。虽然只是个梦,虽然她已不记得那小孩是何般模样,可只要一想到了之后可能再无缘梦中相见,她心底就是丝丝难过。想着想着,骑在马背上的宋卿卿就没有忍住的叹了口气,生姿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家小姐果然对那个尘大人念念不忘,偏偏嘴上还不承认…***他们一行人普陀县官道一路北上,因为队伍之中女眷甚多,故而行进的速度不算快,走走停停,过了两三个时辰才走出了三四十里地,直到傍晚时分才走出了普陀县的地界。山高水长,舟车劳顿,且无长辈看护,是以在溪州出发前,宋卿卿的外祖母便提前寻好了能护送宋卿卿一行人北上的镖局,而此时走在队伍前领头便是雇来的镖师林啸,出自溪州龙虎镖局。“吁——”林啸拉停了马,让队伍停了下来,然后夹着马腹掉头走至宋卿卿的身旁,抱拳作揖道:“小姐,前去探路的探子回禀说往前十多里地有几户人家,照咱们现在的脚程,可能需得天黑透了才能到。”“虽说赶赶路是能赶到,但北地太阳落山之后气温便极低,又是荒郊野外,天黑透了之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不易前行,是以,在下的建议是趁着天色尚早,不若便就在此地安营扎寨,在入夜之前修整好,免得招来野兽。”北地的野兽越是到冬日便越是来的凶猛,他们若不早早生火做饭进食的话,等入了夜,食物的香气引来野兽,那可就麻烦大了。“全听林镖头的。”宋卿卿虽是官家小姐,但也并非是娇气之人,他们一路北上这么些时日,自然不可能每日都能住到客栈旅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故而自是避免不了要在野外安营扎寨。若是论看尸体破案,宋卿卿还尚且有些心得,可若是论起在野外求生之类的,她很有自知之明,还是躺平当个废人,听人安排了就好。林镖头很喜欢此次的雇主,模样漂亮不说人还不矫情,更不似那些贵公子哥儿们那样别的什么本事没有,单有任性,护送起来弄得头都要大,听到宋卿卿的话后他爽朗一笑:“那我这便安排下去。”“好。”队伍很快便井然有序的分拨安营扎寨,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一切都在顾盼和林啸的调配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宋卿卿只用安心的等着。她倒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她着实是个手残,别说是搭帐篷生火了,就是最简单的切菜做饭她都能伤到手,再说了,有她身边那两个盯她盯得跟鱼目珠子似的两个丫鬟在,她怎么可能有那机会亲自上手做事?这不,她刚转了个身想去捡捡柴火回来,生姿就旁马跟过来了:“小姐你去哪儿啊?”语气紧张又带着丝丝警惕。宋卿卿:“……”宋卿卿:“拾柴。”莫不是她的一些错觉?她怎么总感觉这些个丫鬟婆子们盯她跟盯贼一样,她做什么都得防着,生怕她跑了一样。她是小姐还是犯人啊?生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认真道:“小姐不用你去拾柴的,已经有人去了。”说着她便指着不远处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怕宋卿卿又找别的什么理由,她还补充道:“去打水的人也有。”她可没忘记上回宋卿卿也是在野外的时候说去拾柴火,结果差一点人都走没了的事,吓得她一连好几天晚上睡觉都没有睡踏实,做梦都在梦里到处找她家小姐。对,除了不记得前尘往事以外,宋卿卿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她路盲。根本不分东南西北。之前在溪州,就连家门口那段百十步的石子路走了上百遍宋卿卿都记不得,更何况是在野外。宋卿卿:“……”她自然是听出了自己丫鬟的不信任,但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甚至还在心里偷偷想着我那是想去拾柴吗?我就是想趁着这时候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可偏偏你们硬是不让我走远了,那我不得找找理由吗?理直气壮的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生姿这么提防着她也是奇了,这般不信任她是什么意思?宋卿卿正欲与她辩上一辩,但却忽的远远听到了几声马鸣声,跟着便是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还来不及反应,不远处听到动静的林啸一行镖师们便已警惕地抽刀而出,盯着官道防备着。虽说他们挂了官府的牌,也立了镖局的镖旗,但也难保一路不会遇到什么歹人起贪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