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取出那枚银针之后她便已能推断出何泽坤身死之因,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手法让她有些许熟悉,尤其是银针之中暗藏的药味,好像在哪里有闻到过一般,让她莫名的想要探求更多。寻常之时她定然是不方便如此刨根究底,可现下是在帮衙门里查案,既是如此,宋卿卿便也不客气的假公济私了一次。再者那银针上所涂的药物也确实需要有人来为刘常解释,不然就算她已知晓其中原理,但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官家女眷又应该怎么向心思曲折,心细如发的刘常讲明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呢?如此行事方法,如此隐蔽手段,非专业杀手而不能。可她为何会这么清楚呢?…宋卿卿不记得了。“好,我这边立即带人去城中请人来。”刘常点头,到了现下,他已然十分相信宋卿卿,对宋卿卿的话并不怀疑,他一面将宋卿卿递给他的银针小心的用牛皮纸包好,一面对宋卿卿道,“只是今日天降大雨,道路湿滑,且此客栈离城尚有百里,一来一回,需得两日,还需的六姑娘耽搁些时日了。”要医术精湛的大夫,那必然只有普陀县县城去请,且此案如此复杂,刘常定然是要回城禀明县太爷的,一来一回两日,已是极快了。刘常别的不怕,就怕宋卿卿急于上庆州京都城,等不了那么久。不过这回他是真想错了,宋卿卿自然的事知道期间必然要耽搁些时日的,左右她也并不想那么急着上京,再者眼下她对此案深感兴趣,是以最怕麻烦的宋卿卿对刘常的话未有异意,只道:“如此我便已堪验完尸首,刘大人可派人将其送往义庄了。”一直把尸体停放在这客房内,于情于理都是极为不妥当的,不如早早送往义庄,通知何泽坤的家属来认领尸首,早日入土为安的好。刘常自是同意,当即便安排两名衙役抬着何泽坤的尸首送往义庄,又对宋卿卿道:“我这边会留下两名武艺不错的兄弟跟在六姑娘身边,六姑娘放心,他们只是为了护姑娘安全,不会打扰到你的。”眼下何泽坤之死虽未水落石出,但他们彼此之间已心知肚明此案非彼寻常,刘常留下人保护宋卿卿一来是出于对宋卿卿的感谢,怕宋卿卿参与此案的调查会引来他人的报复,二来则是因为宋卿卿的父亲与此案有些许干系,虽可能性甚微,但为了保险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宋卿卿自然知道刘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左右这趟浑水她已然淌上了,中途想要退出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是以听后她也只是淡漠地点了下头,客气道:“那便麻烦刘大人了。”闻言,刘常微不可见的在心头松了口气。如此才是最好的。第15章 刘常是个急性子,交代好这边客栈的事之后当天傍晚就冒雨带着人去了县城,走的虽然比较匆忙,但事情安排地却是极为妥当,甚至还厚着脸皮托了宋卿卿帮他办另外一件事。“小姐,你真的要审问犯人啊?”生姿对刘常依旧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后来听到刘常说要宋卿卿帮忙审问一下之后被抓回来的店小二的事后,她一张小脸蛋满满的都写斗大的“不开心”三个大字,一回了客房,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在她看来这种查案审人的事是极为麻烦且劳人心力的,宋卿卿身体不好,这一路北上的行程本就比较颠簸,再帮衙门里的人办事——她家小姐那副虚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我几时说过要审问犯人?”宋卿卿回了房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准备热水净手洗漱,听到生姿的话,她微微一笑,问。生姿一怔:“那个黑脸的捕快不是说想让您帮忙在抓到跑了的店小二之后问问缘由吗?”这不是审问犯人吗?“只是问问,又没说他就是真凶。”宋卿卿看着生姿那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便伸手捏了一把后者的圆脸,笑眯眯道。她信任生姿,故而便不似在刘常面前那般冷,那般忌惮。生姿被自己小姐捏着脸上的软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店小二……不是凶手吗?”她听得实在是有点糊涂。店小二不是凶手——那他跑什么跑?!见生姿实在是不懂,宋卿卿扑哧的笑出了声,今日查验尸体有些费心力,故而她便坐在了软榻之上,手捧着顾盼为她沏好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才慢慢悠悠道:“他不算是凶手,或者说不是唯一的凶手。”生姿更加的糊涂了,眨眨眼,“小姐的意思是…有几个凶手?”“是呀。”宋卿卿捧着热茶耐心地对生姿道,“何泽坤之死其实并不复杂,若没有店小二等人的‘多此一举’,那位刘大人想必也不会被绕进去这么久。”“可是他不是自缢…哦,不是被吊上去的吗?”生姿心中的困惑太深,见宋卿卿有意为自己解惑便也不忸捏地席地坐在了宋卿卿的腿边,仰着头问道,“衙门里的人,包括仵作还有小姐不都是断定了他是窒息而亡的吗?”“既然是窒息而亡那为什么……”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再看宋卿卿笑起来那一副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的面孔时心中忽然一动,激动道,“小姐的意思是他不是被吊死的!?”生姿虽然是个小姑娘,胆子也比较小,但却是个极为忠心的婢女,在宋卿卿勘验尸体和现场之时她因为担忧刘常会对她家小姐不利,故而从始至终都是极为认真地跟在宋卿卿的身边……除了最开始冷不丁地瞧见了尸首之后吐了一番以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