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永这才放下了心,把钱袋子丢进汉子的怀里。那汉子马马虎虎点了数,勉强笑了笑,对着郎永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慢着。郎永在后面喊。
汉子迟疑地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郎永走过来,你看起来有心事你婆娘生孩子不顺利?
汉子麻木地说:人没了。
怎么不请产婆?
请不起。我们这也没有产婆。
郎永的笑容止住:你应该告诉我,我帮你找西医。
汉子搓了搓脸:怎么能麻烦少东家。我们是贱命。我认命。
郎永看着他褴褛破乱的外衣。片刻后,他唤人拿了几件干净的旧衣服,亲手递给他:兄弟,没谁是天生贱命。睡一觉,把自己收拾整洁,好好活下去。
汉子的黑脸上没什么表情,换了衣服,汇入外面喜气洋洋的人流中。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恰好也抓着保姆的手挤在人流中看热闹,被那汉子挤得一个趔趄。
汉子瞬间消失,小少爷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看。
大殷少爷。保姆替他整理头上的帽子,你在看什么?
柏大殷天真地说:那朝鲜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永哥穿过的。
保姆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良久,才挤出一个笑:九少爷,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柏大殷急了,那衣服上有竹子的暗纹,还有烟斗烧的洞,我看得清清楚楚!
保姆若有所思。
大殷少爷,咱们回去找秀銮小姐好不好?保姆问。
柏大殷不疑有他,脆生生地应了。
没多久,郎永就被郎沣一封信叫去了汉城总号。
汉阳号被撞翻,柏杰生损失了800银元。郎沣问,是你做的?
是
掌风挟裹着疼痛,郎沣一个巴掌把郎永的脸扇得偏向一边!
蠢货!郎沣大骂,你藏不住手脚,如今被柏杰生知道了!柏杰生那混账现在到处说你交好朝鲜人,坑害自己同胞!
郎永说:几件衣服,能说明什么?
郎沣说:柏杰生拿出了几匣银子,还有绸缎布匹,说你收买那个朝鲜人!
郎永的眼睛越瞪越大:他栽赃我!再说,给了又如何!如果我早点给,那朝鲜人老婆孩子就不会死!
郎沣大骂:你还不反省?!要么你就狠到底!要么你就不要做!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也害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