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搓都搓不热,所以谢韶筠看了眼十分保暖的池漪,她跟她打了商量说:“我能把手放你兜里吗?吵完架我就抽出来。”池漪刚才被谢韶筠冲撞,破坏了一贯维持的礼貌表情,她冷着脸对上谢韶筠向下弯的小狗眼,随后视线点在那一头炸开的泡面头上。不知道怎么想的,池漪鬼使神差点了点头。不仅允许谢韶筠把手伸到她衣兜内,还妥协的任由谢韶筠把自己的手拿到她手里当成暖手帖。这是第一回见面,池漪见到最憋屈生气的谢韶筠疯狂怼谢光旗的场景,虽然她很不习惯皱着眉在听,但池漪没有推开谢韶筠。并在谢韶筠吵完架后,池漪从背包内,取出自己的保温杯,给谢韶筠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枣茶。她对她说:“你别生气了,不可以选择出生,你可以改变出生。”*第二回见是在家里。池漪找上门,叫谢韶筠一号,身为一号的谢韶筠头都没有抬,自然而然就应声了。随后她抬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池漪,池漪好像也很开心看见的人是她,因为她说“是你啊”。随后才说:“好久不见,1号。”阳光倾斜,绒绒光线把她的身影虚化成浅色的金光,也照亮了池漪的眼睛。池漪很少会笑,笑起眼底有明亮的东西,就会显得对谢韶筠格外不一样。她们在一起后,池漪总是很忙,具体怎样形容这种忙碌,正如林淡所言,也许上午池漪在国内,晚上或者深夜池漪就要飞回纽约硅谷。谢韶筠不是很柔软的人,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池漪来往行程的票根在随后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多,被收到归纳箱内。直到谢韶筠上大学,大体积的归纳箱装满了,便又从超市重新购入一只。整整四年,池漪来回坐飞机的机票可以装满整整五只大体积收纳箱。系统问过谢韶筠很多次,为什么要爱上池漪,今天谢韶筠从与林淡的交谈中,窥见了原因。因为对于谢韶筠来说,爱情最大的浪漫是,这个世界上始终有个人,无论她走到哪里,全球天南地北忙碌旅途后,她把谢韶筠所在的地方当成了归宿。没有一见钟情,因为双向奔赴的痕迹太重,以至于爱上池漪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后来,伴随着喜欢同时还有压抑窒息。其实谢韶筠跟池漪分手的最后一段时间,谢韶筠没有恨过池漪,因为她们的分手,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性格的不合适。即使没有癌症死亡,她们的婚姻也终将走向破裂。现在由于她的去世,池漪陷入了很不乐观的心理状态中,谢韶筠发现自己会心软,并且不介意这种心软,她可以答应系统不叫池漪死,只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谢韶筠不会再将这种心软归入爱情行列。因为她不是每一回都要去做好人,成全别人,更无能为力去成全池漪的爱情。她和池漪感情破裂,不完全因为系统、简晴这些外在因素,而是在于不合适。谢韶筠不能达到池漪要求的优秀,池漪也无法给予谢韶筠想要的自由和认可。强行在一起的婚姻,谢韶筠尝试过,不想再去勉强自己,然后回到那个循环里。如今谢韶筠是谢好运,从小谢橙教育过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去做自己。即使系统说了那么多的后果,在谢韶筠看来,只要池漪不死,谢韶筠应该都不会死,毕竟她们的生命是绑定的,离魂的缺陷相比于与池漪相认互相纠缠。谢韶筠选择前者。所以谢韶筠不打算告诉池漪自己是谁,后者是否伤心难过,对于现在的谢好运来说都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给予同情。她会尽量救池漪,让她不要轻生,除此之外,与前世任何相关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再提,她只是谢好运。*谢韶筠跟林淡聊完天,并肩走出咖啡厅。雨下得很大,路边行人挤在这处廊檐下躲雨。谢韶筠从拎包里掏出折叠伞,与林淡告别。伞面撑开,往前走了没几步,发现距离咖啡厅不远处,军绿色邮筒边站着一个人,随着谢韶筠走近,认出了池漪。池漪好像站在这里很久了,邮筒没有池漪高,散下来的黑发边角处被飘雨浸透,贴在面颊上。水珠顺延着她光滑的脖颈往衬衣里浸。谢韶筠不由提醒她:“好好撑伞。”池漪答应下来,想了想,忽然问谢韶筠。“我能躲到你的伞里吗?”谢韶筠掀开眼皮,对池漪说:“不可以。”风雨交加,且愈演愈烈,池漪穿着高跟鞋,撑着的伞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甚至倒翻过一次,她站在伞面外,把倒翻的伞掰正。瞬间,衣服便已湿透大半。谢韶筠在心底叹了口气,骂了句笨蛋。没有谁比谢韶筠要更清楚知道,池漪根本不会撑伞。尤其是风大雨大的场合,谢韶筠如果在场,谢韶筠会帮忙撑,谢韶筠不在,司机秘书为池漪撑伞。眼下看上去可以容纳两人、质量结实的黑伞,被池漪撑的东倒西歪。她的肩头落下很多的水滴,顺着无袖裸露的胳膊往下滚,有的砸在地上,有的顺着弯曲的手肘,把身上米色的单薄衬衣淋湿。谢韶筠看了几眼,加快往前走的步伐。池漪便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也没有距离太近,裸色高跟鞋踩在几乎要淹没鞋面的泊油路上,走了没两步,池漪脚崴了下,仿佛随时会滑倒。谢韶筠冷笑,但是耐着性子放慢了脚步临快上车的时候,这段极其惊险的路程才算走完。池漪对着谢韶筠的背影,慢慢地说:“下回你不要跟林淡单独在一块聊天,我有点不喜欢。”谢韶筠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池漪不说话。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对视几秒后,谢韶筠语气平淡问:“冒昧问一句,你站在什么立场这样要求我。”池漪笑容变得勉强,她主动挪开了视线,仿佛没有听见谢韶筠的问话般,自然而然继续上一个话题,对谢韶筠妥协道:“好吧,我控制自己不再干涉你的社交。”谢韶筠不想听这个,她盯着池漪。池漪却没有与她对视,视线有些游离,目光没有落在实际的某一个点上,很容易看得出来在走神,仿佛透过谢韶筠在看另外的什么人。谢韶筠张了张口,说不出更狠一些的话。所以谢韶筠也没有再理会她了。率先一步打开车门,池漪在身后喊了两遍谢韶筠的名字,她也没有搭理她。直到两人上车,在车位上坐定。池漪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拭头发,水珠甩到谢韶筠脸颊上,晶莹剔透的一滴,让她忍不住伸出手,结果被谢韶筠又一次避之不及厌恶地躲开了。池漪缓慢地抬眼,对上谢韶筠眼睛,桃花眼直勾勾瞪她,似乎想表达很强烈的生气情绪,但最后她忍住了,只轻声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言不发就生气。”……*后面的一路,无论池漪怎么喊谢韶筠,谢韶筠都没有开口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也担心忍不住发脾气,加重池漪轻生念头。在没有弄清楚池漪具体出了什么毛病前,谢韶筠选择暂时观察几天。今天整个科伦坡都在下雨,池漪落地后的旅程不能继续,恰好池漪有事情忙,所以直接跟司机交代把他们送到酒店即可。抵达住址后,谢韶筠拿着王秘递过来的酒店预定信息,去前台与本地客服沟通,几分钟后拿到房卡。跟几人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以及明天的旅游行程,“我记得,你不会斯里兰卡方言。”池漪说,她好像很笃定。“你记错了,我一直都会。”谢韶筠反驳她:“谢倾城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会的语言不仅仅只有这一种,18种小语种比较杂的都会些,简单交流没问题,深入谈判便不行了。”王秘很会来事夸她:“哇,谢小姐好厉害。”“好说。”谢韶筠懒洋洋打了声哈切,很乐意接下这声夸奖。回头便对上池漪复荒谬的带了一点自我否定的目光,察觉到谢韶筠的注视,池漪像是逃难一般迅速抽离了视线,急匆匆的走到电梯口,摁开了电梯。这个过程中,池漪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虽然不知道她的内心在挣扎什么,谢韶筠外人立场不方便问,几人坐上电梯,谢韶筠按照房间号分别摁开楼层。池漪住在十八楼,最高的一层。电梯打开,谢韶筠跟池漪告别,问她能不能离开。池漪摇头,谢韶筠站在电梯里,池漪便没有动,站在谢韶筠身边。谢韶筠扭头看她,池漪也看了她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