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睡得越来越迟,即便在饭桌上也心不在焉,一直想着题目或是课文,晚上非要傅应呈强製把她房间的灯熄了,才肯去睡觉。 直到她又一次草草吃了几口,就下桌说吃好了,傅应呈放下筷子,蹙眉抬头:“你等会。” 傅应呈看着她明显瘦了的脸,欲言又止:“其实,高考没有那么重要。” 女孩完全愣住了,迟了几秒,怀疑地看着他:“哈喽状元,你是傅应呈吗?”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傅应呈被自己的话堵了回来,沉吟片刻:“也有例外。” “你可以做我的秘书。” 傅应呈:“……” 男人喉结轻滚了一下,垂下眼:“……只要我想。” ——那你想吗。 季凡灵没有做他秘书的打算,她知道自己没法胜任。 高考那天。 早上,傅应呈开车送她去考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竟然有这么多,回都回不完的善意。 脑子里各种学科的知识点像在压力锅里煮沸的粥一样翻滚,让她呼吸都是乱的。 他一开口,像在粥里丢了冰块一样,季凡灵脑子安静了一点。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傅应呈轻笑,“发挥得好就是状元,不好就是省前三。” 好好好,拳头硬了。 她犹豫了一会,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刚要收回手,男人却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男人深黑的眼眸看着路面,语气轻描淡写的傲慢,像是在笑,又带着几分认真。 傅应呈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才收回。 车祸 季凡灵写完最后一门的最后一个字,抬头看钟,只剩最后半分钟了。 右手食指因为一直紧捏着笔的指尖,变得扁扁的,压得泛白。 眼前是两天前的车里,傅应呈握住她指尖的那一幕。 仿佛真的借到了运气,从那一刻,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再紧张。 女孩盯着自己的指尖,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热。 他是不是清醒地牵她手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脸,然后猛地意识到她正在用那隻手揉脸,又赶紧触电般地甩开。 …… 这手不能要了。 考完,季凡灵在家昏睡了两天,几乎什么都没干,九号晚上的时候,已经从一个被吸干精气的恶鬼变回了气色正常的女孩。 直到今天晚上,傅应呈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你打算报哪里的大学?” 季凡灵十年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考大学这件事,而她刚刚决定要去上大学,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进去,甚至没想过具体要去哪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