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帮着大人上菜，板着脸、憋着力把面端上来，还会小大人似的，轻轻拽一下季凡灵的衣袖，踮脚在她耳边说：“姐姐，我给你加了两快叉烧。” 女孩用筷子翻了下面条，果然在面里藏着两块叉烧。 “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叫偷？”江柏星振振有词。 江姨掀帘从后厨出来：“怎么啦？” 江姨凑过来，哈哈笑起来：“加了你就吃嘛，两块肉而已，江姨再给你加两块。” 女孩嘴唇动了动，木着脸道：“不行，我付的是素面的钱。” 江姨手脚麻利，已经进后厨加了两块叉烧，不由分说加她碗里，温柔道：“跟之前比换了配方，你帮江姨尝尝好不好吃，嗯？” “好吃吗？”小星星趴在她腿上，眼睛黑亮像小狗一样。 女孩的头更低了，几乎把脸埋进碗里，低声闷道：“嗯……” 当年，季凡灵还能完全拿捏小星星。 他来吃饭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个话痨，天天追着季凡灵屁股后头嘚吧嘚吧： “上届？还是上上届？” “你们班主任是谁呀，说不定我也认识。” 季凡灵：“49年。”“下届。”“没家。”“不记得。” 季凡灵赶人：“别烦我了，走吧。” ……但问题是。 想想都叫人害怕。 这两个人，她完全应付不来。 还是不要相认了吧。 她把攒了两天的衣服洗了，打扫了一下房间，收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内衣又少了一件。 房间里音响外放，kpop热曲震耳欲聋，开门的正好是情侣中的那个女生。 “我是四号房的。”季凡灵说，“在阳台晾着的内衣找不到了，有没有可能是你拿错……” 季凡灵冷冷继续：“白色，楼下超市买的，很有可能和你买的是同款……” 女生再次打断，上下扫了眼季凡灵，嘲笑道：“拜托，我跟你都不是一个size，就算拿了也穿不上好么？” 女孩像是觉得没意思似的嚼了嚼嘴里的东西，把门缝开大，能看见她身后，她的精瘦男友衣冠不整地瘫在床上。 季凡灵眼皮绷得紧了些：“那又怎样？” 季凡灵愣了下。 季凡灵蹙眉：“什么意思？” 女生说完，砰的摔上门。 季凡灵按了按指节，转身，准备回房，冷不丁听到二号房门关上的声音。 她记得，二号房里住着的，是个没有工作的邋遢男人，又高又胖，头髮长得遮住了眼睛。 男人经常房门大敞，有时季凡灵出去，余光会看到他坐在床上对她笑。 她甚至记不清男人的脸。 就是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门口不停地敲门，说了很久的话。 爱偷东西是吧？ 不管是谁，偷她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