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超市,季凡灵见傅应呈电话打完了,推着购物车过去,把试吃的麵包递给他。 虽然季凡灵只打碎了几个碗碟,但傅应呈还是买了两整套餐具。 傅应呈还有别的日用品要买,季凡灵没有一直跟着他,自己晃悠了两圈,然后慢悠悠地去和他汇合。 季凡灵走近了,看到他正低着眼挑洗发水——还是樱花、小雏菊和草莓味的。 女孩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没必要买新的吧。” 傅应呈直起身,深黑的眸子瞥了她眼:“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剃须泡。” 季凡灵:“……” 结帐的时候,季凡灵赶在傅应呈前面,把包括洗发水和拖鞋在内的几样东西挑了出来:“我自己付吧。” 看到她的举动,傅应呈眉尾微微挑了一下,眼神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奇怪,但还是说:“随你。” 他等的位置在一家毛绒玩具店门口。 两人你推我搡了一番,其中一个迈着小碎步上前,语气殷勤道:“帅哥,在等女朋友吗?不如考虑给她买个惊喜?” 店员捧着隻巴掌大标价一百八的垂耳兔,语速很快地介绍:“这种安抚兔子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哦,婴儿级面料柔软亲肤,难过的时候抱着它,心情就会变好。” “当然有用了,”另一名店员忍不住过来帮腔,“我们都是有科学研究证明的,毛绒玩具能缓解孤独,促进人体分泌多巴胺和爱情荷尔蒙……” 昨晚无意间撞见的那一幕,仍然在眼前分毫毕现。 女孩落寞的神情,单薄的脊背,低垂的睫毛,眼尾的泪。 死而复生以来,她没有表露出多少恐慌和无措,快速接受了十年后的现状,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是很多话轮不到他来说,很多事也轮不到他来做。 他们终归,根本就不熟。 男人开口,又用眼神製止了服务员的动作,示意高处的展示柜。 季凡灵上完厕所出来,隔着来往的人群,看见气质冷漠的男人没有表情地站着,在路人的注目礼中,单手拎着隻一人高的兔子。 “不然是我偷的?” “拿着。” 傅应呈给她买了隻兔子? 吃饭,住宿,洗澡,这些她都能理解,手机或许他放着也没用,可毛绒玩具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没必要吧? 他该不会是在关心自己? …… 回去路上,那隻兔子扣着安全带,横着挤在车子后座上,就像房间里的大象。 又问不出口。 余光里,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颀长的手指微微屈起,黑色皮料衬得肤色冷白,凸显出凛冽的骨骼感。 那隻握着方向盘的手,思忖似的,慢条斯理地轻敲了两下。 “突然想起来,”傅应呈开口道,“你早上在家,闻到烟味了吗?” 季凡灵沉默了一会:“没有,有吗?你不喜欢烟味?” “下次我抽完再回来。”季凡灵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