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回去，傅应呈低眼看着手里的照片，指腹抚了一下，又蹙起眉心，转头看她。 “浸水了。”男人目光里有种隐晦的谴责。 女孩耳根发烫，别过脸，僵硬道：“浸就浸了，我赔你行了吧，我赔你一张。” 季凡灵：“……” 但是都在床头贴那么多年了，或许真的对他很重要吧。 这事不能细想。 “拿吹风机吹一下不就好了！大不了扔掉！” “……” 傅应呈抬起眼，眼神黑漆，嗓音很凉：“……你说什么？” 季凡灵看见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硬撑着说：“丑，我说很丑……唔。” “丑什么。” “……没有一点眼光。” 她头一天睡得太多，能睡到这个点已经很不错了，她甚至怀疑昨天晚上自己根本不是睡了过去，是被傅应呈这只狗亲昏了。 他睡着时没有那么冷淡，还有种说不出的安静。 ……嘴唇怎么破了。 她隐约想起，好像是被她咬破的。 ……这怎么办。 女孩面色尴尬，痛苦地挠了挠头，动作很轻地凑近了，想再看一眼。 直直撞上她的目光。 傅应呈没睡醒，眸光还沉在晦暗的睡意里，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支起身子，嗓音沙哑一片：“走吧，出去玩。” “出去什么出去玩，” 傅应呈被她拽得坐回来，蹙起眉毛，又看向她：“不是说要出去玩？” 她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两秒，心里忽然塌了一角。 女孩板着脸，把他按了下去：“睡你的吧！你就睡了四个小时，跟你出去我都怕你死。” …… 男人原本五官折叠度就高，眉骨硬挺，眼窝深邃，被黑色的口罩遮了大半张脸，那种冷淡神秘的气质反而成倍攀升。 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像是带着东方情调的禁欲男模，一路上引得很多外国人频频注视，甚至还有外国摄影师想给他拍照。 一开始，季凡灵以为傅应呈只是想给她买两套衣服，这几天应急。 从前她就隐约察觉，傅应呈很喜欢给自己买东西，每次给她花钱，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变得很好。 季凡灵一边嘬果汁，一边瘫在商场的沙发上玩消消乐，过一会，男人拎着两个手提包过来让她看。 傅应呈蹙眉：“你有没有认真看？敷衍谁呢？” “哪里差不多？”傅应呈冷道，“颜色都不一样。” “挑一个。” 傅应呈把包递给导购：“行，都拿了。” 那你他妈的问问问，问什么，反正最后不还是全买了！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男人不咸不淡道：“我都工作一整年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两天？” 傅应呈休息的不止两天。 …… 这简直是过年。 回家路上，车上后座，季凡灵整理了下这几天拍的风景照，发了一个朋友圈，然后顺手往下滑。 她正准备退出去，手指突然僵住，然后向上滑了回去。 十天前，也就是她刚到法国的那天。 照片非常模糊，分别是雨中的灌木，雨中的芭蕉树，雨中的石子路，乌云，落叶，积水，和窗户上意义不明的水滴。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 说是景色，实际上只是酒店天井里的绿化植物。 她往下滑，手指又一次顿住了。 十天前，两点半，同样是没有文字的九宫格。 再往下，竟然还是傅应呈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