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秒钟，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季凡灵移开目光看着旁边，江柏星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又说：“姐姐，我能给你戴上么？”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她不喜欢围巾。 可能正是看她平时都不戴围巾，所以江柏星才决定送她围巾。 季凡灵说：“好吧。” 江柏星没想到家里还有别人，伸出的手顿住，抬头看去。 他手里端着咖啡，戴着银边眼镜，深灰色的长袖睡衣，扣子系到最顶上，衬得人肩宽腰窄，身材挺括，仅看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 男人站在客厅的另一角。 江柏星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一连眨了几下眼，惊愕地站起身：“傅先生?” “为什么……”江柏星大脑快速运转着，低头看向姐姐，“哦哦，傅先生也来给你家给你过生日?” 江柏星：“……” “不是，我住在傅应呈家。”季凡灵说。 “一年多了吧。” 男人扯着唇角，轻笑了声，不置可否地走去厨房接水。 “听着是这样，但其实不是，我们只是住在一起。”季凡灵淡定解释，一副这种小事根本无足为奇的样子。 他脑子已经乱成麻球了，强装镇定地哦了几声，哦完，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为什么呀?” 江柏星眉心皱得更紧了。 傅应呈端着水从厨房出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扫了他一眼，视线转向旁边坐着的女孩：“加勒比吐毛了。” “吐我书房地板上了。” 不知道加勒比到底为什么讨厌傅应呈，哪怕它在季凡灵的床上做出呕吐的动作，也会硬生生憋回去，狂冲到傅应呈的房间对着他吐。 女孩噔噔噔冲进里屋开始洗抹布，傅应呈平静地坐下。 江柏星笔挺地站在那里，跟站军姿似的。 江柏星心跳如鼓，又直挺挺地坐下，手都不知道往哪摆：“那个……傅先生。”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个实验到底是做什么的？应该不会影响姐姐的健康吧?” 江柏星愣住。 那就是傅先生骗姐姐的了? 江柏星脑子里慢慢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结结巴巴道：“您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江柏星噎住了，不知道该说明显还是不明显。 演讲时傅先生落在台下的目光。 “趁现在把话说清楚也好。” 江柏星还在冲击中，说不出话来。 “……” “所以，趁早认清现实，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江柏星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客厅里，耷拉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吃点水果吗?” 季凡灵不太会说客套话，哦了声，坚持送他下去。 一直走出单元门，季凡灵奇怪地看了他几眼：“你怎么了？” 冬日晴空下，少年向来开朗的笑容显出一分酸涩。 听到这话，江柏星忍不住偏过头，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姐姐，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少年灰暗的眼睛亮了一点。 季凡灵停下了，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揣着兜认真道：“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知道么？又不是只有状元才能上清北。” 季凡灵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他的压力来源，贴心地补了句：“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傅应呈。” “你不用做最好的那个。” …… 他回头望着远处的小区门口，那里自然早就没有季凡灵的身影了。 临别前那句话，女孩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平静，天经地义。肚明。 ——傅应呈都是，最好的那个。 脚边结冰的积水倒映出扭曲的影子，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犯规了，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