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装作没听见，好像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 傅应呈：“？” 她是肉眼可见地，胆子肥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肘搭膝，漆黑的眼自下而上，无声盯着她：“你这是在通知我？” 傅应呈又勾了下唇角，神情里有种很淡的愉悦：“是吗。” 傅应呈靠在沙发上，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喊了声：“季凡灵。” 不等傅应呈开口，她又继续道：“铲屎我也会负责，不会让它上桌，不会让它进你的卧室，如果它打碎东西。我会赔的，我的饭钱分一半给它。” 傅应呈压着唇角，慢条斯理道：“我想说的是……” “明天你得带猫去洗澡。” 季凡灵僵住，凶了他一眼：“……知道了。” 其实。 季凡灵搬家加签合同也就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正好是她周五，轮到她休息，索性难得休了个双休。 季凡灵心想洗猫还用得着去宠物店么，她自己就行，于是捋起袖子，抓了猫，丢进浴缸就开始洗。 好在它顾念旧情，虽然叫声凶猛，但是一直没对季凡灵动爪子，跟传说中攻击傅应呈的冷酷勇猛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柏星穿着黑色的卫衣，坐在面朝店门的位置上，一边写作业，一边时不时抬头瞄两眼。 “嗯。” 季凡灵淡淡：“要那么大桌干什么，我们不就两个人。” 季凡灵：“……不用看了，我来碗炸酱面就行。” “那倒也不是，我之前都是……”季凡灵话语顿住。 她本来想说，她之前都是吃素面的。 “我之前，”女孩垂下眼，慢腾腾道，“不就在你家吃了一次面？” 江姨推开后厨的门走出来，还和从前一样，习惯在围裙上擦手，嘴上嗔怪道：“来了来了，喊这么大声，也不怕吵着别人吃……” 江柏星密切关注他妈的表情。 江柏星开口问：“妈，刘师傅一直在做的春季新品能吃了么，我有点想点那个。” 江姨整理好表情，笑了笑，“这位就是你说跟你关系很好的同学吧？” 同学？什么同学？小屁孩还能跟她是同学？ 江柏星悄悄露出求饶的表情。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谎，半年后却一语成谶。 江姨还在恍神，不由自主走近了些，好像想仔细看她似的，声音有点哽咽：“你长得有点像，阿姨从前的一个客人。” 季凡灵有点不敢跟她对视，别开脸闷闷道，“很正常的，我大众脸。” “是啊，都是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江姨微微侧身，很快地抹了下眼角。 她有点害怕暴露在这样炽热的善意中，就像一辈子住在地下的鼹鼠很容易被太阳灼伤。 江柏星也盯着季凡灵。 可他竟然，一直，没能问出她的名字。 “好好好，穗穗同学，小星星难得带同学来吃饭，你想吃什么就说，千万不要客气啊。” 两碗面很快就上来了，还有炸牛奶小酥肉羊肉串等等配菜无数，甚至还有大半个底下铺了一层冰块的现剥榴莲，两个人吃，愣是上了一整桌的菜。 “唐海天。” 陈俊？ 她高中时那个欠揍的前桌，惊讶她居然“认识”傅应呈然后被她踹了一脚的那位，他天生话痨，外加自来熟，高中时和她说话最多的除了周穗就是他。 哪有那么巧。 季凡灵啧了声：“你能不能闭嘴吃饭？” 季凡灵垮着脸：“提我干什么，老唐又不喜欢我。” 季凡灵慢吞吞道：“……八字不合。” “是吗。” “当年不怎么样吧，毕竟傅……”季凡灵又一次顿住。 他妈的。不留神，就代入自己班了。 季凡灵抬起头，和江柏星对视，筷子点了点碗沿，突兀地笑了声。 这小兔崽子是在怀疑她，怀疑她就是季凡灵。 她一开始还真以为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傅应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