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打着方向灯：“季小姐，您等一下我停车哈，一会我带您上去。” 走上台阶，穿过旋转门，季凡灵走进九州集团内部。 每个人都着装正式，光鲜亮丽，又行色匆匆，走在一条清晰的轨道上，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她走到前台，问穿着白色衬衫的引导员：“请问，傅应呈在哪？” 引导员愣了一下：“你跟傅总预约了吗？” “找傅总是吗？具体是做什么呢？” 引导员表情更怪了。 引导员迟疑：“嗯……我可以帮你记录一下……” 季凡灵转过头，面前是穿着职业装筒裙的高挑女人：“我以为你在门口，没想到你自己进来了，不好意思。”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公事公办道，“来跟傅总签合同的对吧，这边请。” 这不是温秘么？ 什么时候九州集团的业务广泛到要跟十七八岁的小孩儿签合同了？！ 在一行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中，季凡灵跟着温蒂坐上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 本来接待客人一般是高义的活，但今天傅总破天荒让高义去主持会议，单独吩咐温蒂去楼下接个人，去他办公室签合同。 温蒂又是一愣。 照顾是什么？ 此时她却稍微有点明白傅总的意思了。 跟她妹妹。 ……难道她就是傅总之前送生日礼物的对象？ “傅总在忙，你可以去他办公室等一会。” 她说着，被吸引住目光，停下了脚步。 隔着百叶窗，投屏前面，男人坐在最靠前的位置，黑色的西裤，白色的长袖衬衫，一尘不染的皮鞋。 手持红色的激光笔，点在屏幕上，讲解着什么。 一层薄薄的玻璃，隔音效果却奇佳，季凡灵完全听不到傅应呈说的话。 季凡灵早就知道傅应呈的工作。 傅应呈结束说明，目光冷冷扫视全场，很轻地扫过季凡灵所在的位置。 之前就算是傅应呈最生气的时候，季凡灵也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一瞬间的距离感，让人感觉。 温蒂在旁等了一会，开口问：“你是要站在这等吗？” 温蒂迈步到她身边，隔着百叶窗看了一会：“海运过程因为人为因素，一批仪器进水受损，傅总居然没开人，今天心情是近两个月最好的了。” 温蒂回过头，眼神有些疑惑：“你平时，都这么喊傅总吗？” “没什么。” 她穿着过膝的白色大衣，黑色长靴，双手插兜，长发用皮筋简单束在脑后，额发柔软地垂下来，半遮着眼睛，露出小巧的下巴。 温蒂立刻答道：“我们正要过去。” “张律师。”傅应呈简单介绍，“季凡灵。” 双方很快落座。 季凡灵浅浅翻了一下。 一百多页。 “如乙方违反本协议，甲方保留采取法律手段追究乙方违约责任的权利”“未经甲方允许，乙方不得私自解除合同”“甲方按照本协议约定给予乙方的具体服务如下”“乙方应按照甲方的要求积极配合实验……” 季凡灵飞快翻到17页，定睛一看。 妈的。 “要求驳回。” 季凡灵看向律师，律师站在旁边像木头人一样目不斜视。 他对合同提出的要求只有两条。 听到这两条要求的时候，张律师还以为傅总被夺舍了。 “这个合同本身，有点问题吧？”截止时间，解释权都在您……” 也就是说，合同是有效的。 ——他理论上可以以“配合实验”为由，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对季凡灵做任何事情。 “她会签。”傅应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