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捏了捏手指，不自在道：“那个，这阵子谢谢你。” 季凡灵：“还有，我虽然人走了，但是……”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可闻，酿出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离别的酸涩氛围。 季凡灵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道： “钱，我是一定会还的。” 男人眸色暗下，锋利的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关门声还比平时更响些。 特么的。 搬家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季凡灵来不及细想，转头去收拾东西。 但鉴于昨晚，傅应呈让她把用过的东西都带走，季凡灵合理怀疑，以他的洁癖程度，就算她不带走，他也会统统扔掉，甚至会发条语音来嘲讽： 想到这里季凡灵就头皮发麻，索性把用过的东西包括脸盆全装走了，这么一来，她甚至不需要额外花钱置办生活用品。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背后突然一轻，有人帮她把背上的包袱拎了起来：“哎哟没想到东西这么多，早知道我上去接你。” “傅总今天自己开车去公司，他让……额，我听说您今天搬家，就想送送您。”陈师傅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拎着放进迈巴赫后座。 “客气什么。”陈师傅坐进驾驶位，“您要去哪？” 一路上，陈师傅似乎有意无意地借着看倒车镜的功夫瞥她，欲言又止。 结果张口闭口就是“傅应呈”。 还喊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怎么说呢，那种语气，那种态度。 傅总那不近人情冷心冷肺的脾气，什么时候忍过别人，可太稀罕了。 “不回来了。”季凡灵此时还毫不怀疑这一点。 况且，就算是关系最铁的朋友，也不可能在别人家长住。 “……还行。” “……是朋友。” “哦哦哦，朋友。” 更何况，对象还是浑身上下写满克己的傅应呈。 尾戒代表禁欲，孤独，单身主义。 偶有饭局上的合作商醉酒，他也只会让陈师傅送人，自己开车甚至打车回家。 还会被有意无意地盘问：“陈师傅，您送过别的什么人呀？” 换来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但从来不喜欢任何人，又是件坏事。 陈师傅汗流浃背：“……害，老板的事我哪儿能乱猜。” 季凡灵口中的“朋友”，陈师傅暗自琢磨了一会，嘿嘿一乐，“差这么多岁的朋友，也算是忘年交了，怎么认识的？” 季凡灵面无表情：“我跟傅应呈是同龄人。” 女孩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马上二十七，奔三了。” 季凡灵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淡定道：“只是我呢，长得显小。” 你这也太显小了吧！ 签完租房合同，押一付三，季凡灵就开始收拾房间，周穗下了班匆匆赶来帮忙的时候，季凡灵都收拾完了。 “带东西干什么。” “是不是小了点？也没个窗户。” 季凡灵眼皮不抬：“不就睡个觉。” 塑料袋里的水果无处安放，周穗只好放在床上，想往前挪几步，被地上一个把夹缝挤得满满的大包裹挡住了。 “都是衣服，没地方放。” “这么多？”周穗拉开包裹看了眼，最顶上一件就是雪白的毛绒夹袄，雪貂似的根根晶莹，周穗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像是真皮毛。 就是不像季凡灵的衣服。 “怎么可能。”季凡灵说，“傅应呈买的。” 周穗沉默了三秒，不动声色地问，“这些全都是吗？” 周穗的气还没吐完，季凡灵探身，伸手摸了摸，从挤满的包裹边缘摸出两捆袜子：“……这是我买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季凡灵，目光复杂。 她在傅应呈家才住了多久？也就两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