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我的问题。”傅应呈喉结动了动,将烟和火机抛给他。 “对了,我们几个德国菜实在吃吐了,你知道复兴路新开了家川腾府吗?” “知道了。”傅应呈应道,“随你。” 次日上下午,季凡灵又各参加了一场面试,谈不上顺不顺利,只是下午结束得迟,她来不及吃饭,就匆忙赶往复兴路川腾府。 一进门,扑面而来地道的麻辣辛香。 桌上已经上了四个菜,男人一个人坐在桌边,浓颜系的长相,正戴着耳机,低头看着手机。 季凡灵向他伸出手,谁知程嘉礼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怎么跟个讨债鬼似的。” “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这?”季凡灵声音扬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珠串,晃了晃:“喏,应该是里面的线老化断了,断的地方给你找人补好了” 她转身要走,又听到程嘉礼“嗳”了声, 季凡灵看着他:“……那你还想怎样?” “我不饿……”季凡灵刚开口,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抗议:“咕噜噜……” 季凡灵:“……” 季凡灵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就当是告别。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事情出现了转折。 她没钱吃饭,又找不到家里的钱,晚上饿得实在受不了,在冰箱里找到半份麻辣烫,也懒得加热,就这么囫囵吃完。 可能确实太饿了,第二天下午的体育课,季凡灵刚做了三分钟热身运动,突然感到头晕发冷,下一刻径直倒了下去。 那人把她抱起,嗓音惶急带哑,如突破冰层的涌流: …… 洁白的窄床,干净的蓝色窗帘在风里起伏,操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程嘉礼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睁眼,立刻俯身把她扶起来。 “这节课去实验楼做实验,路过操场,我要是不在你可怎么办?” “吃了,当然吃了,怎么可能没吃。”季凡灵挪开目光。 “没有。”校医说,“况且葡萄糖见效快,不好喝也忍着点咽下去。” 程嘉礼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有点不自在,女孩抬眼,干巴巴地问:“怎么,你也想喝?” “那你看什么?”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季凡灵仓促地低头,盯着晃动的水杯。 恨不得能再晕过去。 程嘉礼还得上课,陪了她一会就匆匆离开。 季凡灵愣住。 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食物,水果糖,巧克力,果酱面包,常温的果汁和牛奶,易拉罐装的八宝粥,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包擦手的湿纸巾。 仿佛有根小小的针,酸涩地戳了一下她的心脏。 程嘉礼好像真的很关心她。 远处的操场上同学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她躺在空调房间里,像只准备过冬的松鼠一样吃吃吃,直到心脏和胃一起被撑得酸胀。 正因如此。 川腾府。 洒满干辣椒的水煮肉片被浇上红亮的滚烫热油,激出爽口的麻辣鲜香。 碗沿遮了大半张脸,长长的睫毛柔软地垂着。 ……果然很像当年的季凡灵。 “你还在上学吗?”程嘉礼给她倒茶。 “四年前我组了个乐队,叫落日放逐者,我是其中的吉他手,也是主唱。” 耳机里流淌出响亮的重金属摇滚,情绪激昂,像很多粗细不一的金属管子在狂风中胡乱碰撞。音:“还行吧。” “你跟你……老婆,是怎么认识的?”季凡灵换了个问题。 “我学音乐她学建筑,也都算是创作领域,虽然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回国,异地了几年,主要是,她家父母催得紧,希望我们尽快结婚……算是联姻?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 “结婚和喜欢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