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里克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机的侦探剧上学来的词,这个共犯用得驴唇不对马嘴。 “那我是罪犯,你是受害人?”阿拉里克歪了歪头,立刻摇头晃脑抛出了新名词,“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不会怪你。又因为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知道是我,不过那么久了上帝也没怪过我啊,都说了上帝宽宏大量你还不信。” “我家在哪里跟你没关系,不许跟着我!” 电影画面停在两个孩子渐渐走远的身影上,画外音说道:此时的兰尼和阿拉里克并不知道,往后他们真的会成为共犯。 之前跟宋景白看还没觉得,闻萧现在再看,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 阿拉里克会带着兰尼下河摸鱼,爬树掏鸟窝,偶尔还会从口袋里拿出从家里顺出来的金属口琴,在夜晚飞满萤火虫的草地上,当一个口琴演奏家。 兰尼和阿拉里克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也还是形影不离,老师和家长只当他们关系好,都没在意。 电影中的这个小镇是一个民风淳朴、信仰强烈、观念传统的地方,当地的小孩都会被送去教会学校接受教育。兰尼和阿拉里克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 两家父母彼此知根森晚整理知底,阿拉里克的父母也欣然接受。 在兰尼搬进阿拉里克家的当晚,两个人一起在阿拉里克房间写作业,阿拉里克突然吻了兰尼,兰尼也热情地回吻,竟然一点意外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 阿拉里克用一个吻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不是朋友了。 阿拉里克一直爱兰尼,兰尼也爱阿拉里克。 教会无法为同性结合施于祝福,因为我们不祝福罪恶。 阿拉里克又亲了他一口,笑着说:“……好极了。” 不过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来看你。”宋景白眯了眯眼睛,扬起了一个足够把人晃花眼的笑容,眼下的泪痣闪闪发光。 闻萧耳朵有点红,扭头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手上拿着什么?” 他无奈地笑道:“萧萧,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解风情啊。” “那我还应该荣幸了。” “我去楼下给你热的,你从小认床,几个月没来这,怕你睡不着。牛奶还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宋景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突然微微凑近,几乎把头埋在了他的颈侧,像动物一样低头嗅着他的气息。 他的眼神微暗,手刚要按在对方的腰上,就被闻萧扯住了衣服。 闻萧犹如侦探附体,盯着宋景白这个一米八几个头的“海螺姑娘”,满脸探究。 “被你猜出来了,那没办法了。”宋景白笑着摊了摊手,表情一点都不像没办法的样子。 “我又没让你给我收拾啊”闻萧说完把手上的保温杯拧开,然后喝了一口,“那我把这个喝了,你快回去” 宋景白挑了挑眉:“萧萧,原来你在看这个。” 他都不敢盯着屏幕,因为屏幕刚好停在兰尼和阿拉里克在房间里接吻的画面。少年的吻虽然青涩,却一样让人脸红心跳。 闻萧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宋景白想喝去喝不就行。堂堂宋家大少爷,总不会一杯牛奶都搞不到吧,这种事的荒谬程度不亚于明天世界毁灭。 宋景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动作快到他没有拒绝的余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几乎被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给占据了,对方眼角的泪痣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 闻萧刚准备松口气,就听到宋景白回头对他笑道:“萧萧,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是舍不得我走?” “ 宋景白知道该点到为止,不然他的小竹马可能cpu都要烧掉了,施施然地离开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宋景白倒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啊! 脑子里想的都是宋景白在这张床上做奇怪的事,让他怎么还睡得着。 就好像,身上散发着这种气息的人,就在他身边。 夜晚的校园里,只有远处的寂寞的冷光,路灯的光线被光秃秃的枝干分割成了几束。 “如果不快点走,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他口中吐出的温热的呼吸,在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雾,把远处的暖白的灯光都晕染开了,像一团月亮。 不然我这样费尽心思在你身边留下存在感,不就全无意义了。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点小插曲, 不过却没影响到闻萧的睡眠质量。 他之所以要去七号教学楼,是因为卫南星。 今天整栋七号教学楼都会被作为外语考试的考场,虽然卫南星因为有事被叫回卫家, 但还是会参加最后两天的考试。 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时,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紧接着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就跟水纹一样在人群里蔓延开。 “考试总得来吧,不然说不过去。” “可能不是怕危险, 是过来盯人的也说不准啊” 这么一看,卫南星好像是被人押着来考试的。 一些对卫家有所了解的人就知道, 这个看着总是带笑像个和蔼可亲的伯伯一样的人,是卫家老宅的管家,可是说是卫老爷子相当信任的人。 对方刚被带回卫家时,才这么六七岁的年纪,所以可以说他也是看着卫南星长大的。 说明在来卫家之前那几年流落在外、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给他的成长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可而后十年卫家给他提供的资源和教育, 却能抵消那些影响,将他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优秀继承人。 跟老爷子对着干,对如今这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人来说,完全没有半点好处。